与生之诗 （三十八）沉寂之渊

沉寂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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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看见了天空，天空就悬挂在那里

我也看见了光，光照耀着我的泪滴

一切都是明亮的，只有我像一团黑色的漆

因为我在深渊之底

我头顶的天空，是一道我无法穿过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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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在漫长的孤寂中

忘记了嘴唇还可说出的话语

我听得见胸腔里的跳动

就像惊雷炸响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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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以为对自己的囚禁

终有一天会迎来你的欢声笑语

但你是骑着一只鸟来的

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填不满我千万年积累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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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甚至不知道

仰望和匍匐之间的距离

各自要表达什么样的意义

头顶的星空和脚下的泥壤

都在呼唤我，要就此安息

可没有一个人来问一问我的梦

是否需要一件花花绿绿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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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自己就是一颗种子

难道我的宿命

注定了要在荒无人烟的土地上

自己埋葬自己

谁来采摘我死亡之后的那朵花

谁来收下我墓穴之上的那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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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你丢下了一片羽毛

可你让我到哪里去寻找一阵风

吹动我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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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的爱恋在天上

在星星的背后，有我看不见的家园故里

可我的食物还有待挖掘

掩埋在深深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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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你用深渊里的泥沼安慰我

只要我静静地躺下

我就能吮吸到母亲冰凉的乳液

还有父亲早已凝结了的血

这就是我的根

这就是我即便泪流满面

也要心怀感激的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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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总算有大雨倾盆的故事

发生某个黎明或某个深夜

我沉没在水底

驮着太阳和月亮，奔跑向大海

把我的五脏六腑全部丢弃

化成一座比深渊里的岁月更孤寂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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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来了

抱着我的骸骨

不是开始欢笑

就是开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