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之诗 （一百）哀歌

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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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有满怀悲痛无法送出

世界是欢乐的，承受不了悲痛的苦涩

人们是幸福的，阅读不了悲痛的繁复

我想把悲痛送给自己

但自己是虚无的，触摸不了悲痛的重量

我开始哀伤，尽管我不知道哀伤来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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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载歌载舞的身躯

用目光去撞击一堵又一堵莫名的墙

仿佛眼泪还很遥远

不会滴落在我站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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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不是一只鸟

我也不是一条鱼

但我手中有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在我拒绝了游动和飞翔的时候

我能捕捉的

只剩下一缕残存的风和一丝颤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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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站在一朵洁白的莲花上

可莲花的根还被一片广阔的淤泥所埋藏

我迈不开被沼泽所包围的脚步

你却让我看见

远山之上，有你宁静安详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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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的血肉之躯

倚靠在每一扇开启的窗

观看着我的灵魂，在荒野里逃亡

很多人都和我一样

把对灵魂的追捕，当成此生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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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你送给我的那一双翅膀

已经成为我最珍藏的收藏

我对你的怀念

是抚摸着积满尘灰的羽毛

让自己远离充满危险的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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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如何能够想到

就连一颗蒲公英的种子

也不能到达

你指给我看的那座悬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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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你很久以前就告诉过我

在我们脚下，有干燥的泥土

正等待着有朝一日，一片雪花的飘落

我无数次忍受着刺骨的寒冷

却一次也未能迎来雪花的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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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你与我是这么热烈地相爱

在我们最真实地亲吻之时

用一声难以忍受的叹息

把对方送进从此山海相隔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