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起源 298. 惩戒之剑

迦兰德揉揉眼睛，从朦胧的睡意中苏醒，目前的情况十分危急。他很快就紧张起来。

头顶上有一处石板明显地松动，怪物不断走动踩踏石板，咯噔咯噔的声音，掺杂着不间断的嘶嘶叫声。

迦兰德靠着墙壁，尽量缩成一团。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始终没有见到撒耶坦。自己仍旧是不死的吗？万一真的死了呢……？被巨石砸的粉碎或是被奇怪的怪物撕扯，恐怕都无法再为人了吧！

不死虽然很诱人，可是如果失去了人类的外形，继续保留意识又有什么意义。那样的灵魂岂不成了囚牢中的犯人。

过不多时，石板屋轰然倒塌，尘埃飞扬弥漫。屋顶的巨石砸下来，墙壁一侧险些倒塌。迦兰德蜷缩在小角落里，被挤压着喘不上气来。

不死者嘶嚎着爬进来，张开嘴嗅着鲜血的气息。它们的形态各自不同，有的是枯槁的肢体缝合着巨大的羽翼，像鸟类一样拥挤着爬行，有的像爬虫，许多脚缝合在一起。

那个先前一直盘绕的有众多手脚的怪物，众多手脚看上去并不团结，似乎也在互相争执。

不死者的眼眶要么干涸腐烂，要么整个被削去，也不知道它们靠什么在思考跟观察。只是它们的行为如此一致，寻着味道陆续凑到迦兰德面前。

少年尽量靠后，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一个不死者张口凑近他的面庞，恶臭的气息涌向面前。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迦兰德伸手推开不死者，黏糊糊的玩意粘了满身。他推着一个个头小点的怪物，像盾牌一样挡着前面的怪物。

不死者没有人类敌人那么灵敏，它们像是摸索的盲人。迦兰德小心避开他们的嘴巴和利爪，又推开一些家伙，顺利从坍塌的石屋废墟爬出来。

“主人——！”

万事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满身都是尘埃，看样子从泥潭中爬出没有多久。而他的面容带着欣喜，看样子带来了好消息。几只不死者试图靠近，他毫不留情地挥舞袖剑斩杀。没有生命却也不会死亡的残肢倒地蠕动。

“给——！”

万事通背上挂着那柄银白色的利剑，一挥手甩向迦兰德。宝剑落在迦兰德脚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一把，正是熟悉的宝剑，闪耀的鎏金握柄，雕花的剑格。而且，迦兰德欣喜地发现宝剑的弯折程度又恢复了一点点，现在不是直角，是个钝角。

好歹也是能斩杀不死者的宝剑，形状不重要。迦兰德拾起宝剑，二话不说照着身边一只有羽翼的不死者挥舞。斜肩铲背就是一剑。

锋利的剑刃划过怪物的身躯，犹如劈砍腐朽的原木一般轻松。一道寒光闪过，留下整齐的切面。

“果然是好剑。”他爽快地赞叹。

不死者的上半身滑落，粘稠腐烂的内脏洒落满地。而宝剑的利刃，依旧莹白如雪，不沾分毫。

比起那些武艺高强的人类对手，屠杀不死者犹如切菜。迦兰德轻易就能找到下手的时机，逐个分解敌人。那条冗长的多足怪物凑上来时，他不慌不忙地一截一截斩断。

而其他带羽翼的玩意靠近，他就回身顺手一斩，动作流畅得一气呵成，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怎么变厉害了。

不多时脚下多了几具不死者的残躯。有些还在动的也没了手臂无法攻击。迦兰德只觉得有些气喘，并无大碍。

万事通一路斩杀周遭的不死者，冲到迦兰德面前。他拉着少年的手臂低声说：“不要恋战，先离开此地。”

说罢二人又合力斩杀出一条血路，离开坍塌的石屋。

果然有些不死者没有继续追击。他们杀掉尾随的部分怪物，便顺利脱身。

不死者似乎对同伴的残躯没有任何兴趣。倒地的几只没有同伴理会。它们自己的血液已然腐臭，没有任何吸引力。

迦兰德与万事通的身上都沾满了那些乌黑发臭的血迹。说来奇怪，走在路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血迹逐渐化为尘埃，随风而逝。

二人一路小跑再回头看，只剩下地平线上一处微小的隆起。巨大的有羽翼的不死者，更像是鸟儿的剪影。又一阵微风吹过，二人身上的尘埃散尽，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了。

成功脱险，迦兰德笑呵呵地背着宝剑。这宝剑尚无剑鞘，姑且用腰带绑着。

“你真厉害。怎么找到的？”

“在泥潭里面不断摸索，然后灵光一现就找到了。”万事通也挺得意，揽着迦兰德的肩膀二人并肩而行。他笑的样子也显得特别忧郁，可能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发愁的性格吧。他的肉身停留在四十几岁的年纪，头上还是带着一缕白丝的花白颜色。

虽然年纪这么大，却没有长辈的感觉，更像是个老哥哥。

迦兰德不禁又回想起刚刚认识老大的时候，那份对他的信任和敬仰又涌上心头。摆脱许多尘世间的利益之后，如今的万事通又是那个值得信赖的伙伴，这样安心的感觉更胜过区区战役的胜利。

“抱歉啊，害你的石屋塌了。”

“没关系，我的主人。我还有办法再搭一个。”

二人漫无目的地前行。这里的空气微微有些热，还弥漫着不死者的那种腐烂的气息。而脚下的地形多有变化，就像人世间的自然景物那样复杂。

“你看，这里还有枯树。”迦兰德信手一指，“真是奇怪，这里还曾经有植物不成？”

万事通也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也注意到许多自然界的遗迹。也许这里曾经是繁盛的世界吧。只可惜，没有人为我解答疑惑。”

二人再走，就看到一座巍峨的高山在远处。陡峭的山峰高耸入云，连绵不绝的山脉从地平线上隆起，山脉的背后，则是这个世界的微光，说不清是晨曦还是夕阳。

“你有看到这山上好像有条路吗？”迦兰德眯着眼睛看，又疑惑地说，“而且，山顶上似乎有建筑物的样子？”

万事通点点头。

“也许更久远的千百年前，这个地方曾经有大自然和人类活动的迹象吧。我的石屋也并非凭空搭建，而是在遗迹的基础上改建。”

万事通对山顶的建筑物抱着浓厚的兴趣。

“既然有建筑物，我们就尽快赶去。这个世界有时会有极端恶劣的天气，也有时会有成群结队的不死者出没。我们必须要找一处庇护所。”

“你以前到过这里吗？”

万事通摇摇头。他也是见到迦兰德之后才这么有干劲的。也许不死者身份也曾经令他绝望吧。

“那走吧，嘿嘿。”

二人没有片刻耽搁，径直朝着高山脚下的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