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星空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痛苦之路

紫光朦胧的左臂，好几秒后才重新出现在眼前。

这个时候，艾笑才发现手臂上绘出的花纹，竟已蒸发殆尽，他抬头仰望，那被甩入天花板的晶能结附针，依然在震颤晃动，而刚刚配置好的晶能颜料，早已被他打翻在地。

面对如此可耻的失败，脸色通红的艾笑咬起了牙，他冲着天花板伸出手，高级晶能结附工具自带的心念感应功能，让他轻松将晶能之力融入了针体，嘭地一声，长针退出了天花板，重回手中，第二枚宇宙币被艾笑拿了出来，这一次，他多倒了两倍的水来稀释颜料。

可是第二次的晶能结附试验，仅仅维持了一秒，手臂上绘制的能量聚合分解图，就沸腾了起来，并很快化成了不可控的晶能薄雾。

“怎么会这样的？我辛苦绘制的分解图，怎么会沸腾的？”完全相同的失败情景，让艾笑确认了对自己施加晶能结附，与旁人有着迥然不同的结果。

“在正常情况下，初学者绘制的分解图，也应该画在晶能固化纸中……”

“别说了，那种破纸即使是最差劲的种类，一张都要五十宇宙币，除非我能完成作品，最终出图，不然鬼才有钱在那上边乱烧。”艾笑恶狠狠的吼了一句。

“那你就要自己承担心灵之力的沸腾了。”

艾笑迷糊了，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晶能结附的过程，实质就是让晶能之力成为你意志力量的延伸载体，但这种特殊的能量，若是碰到过于欢欣或者过于低迷的意志，就会或是沸腾，或是凝固，彻底变成废渣。”

“凤梨，我不想听理论，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降低损失。”

“别叫我凤梨，我是伟大的泽尔卡达，我……”

艾笑顿时火了：“再嚷嚷就不理你了，我可不想被联邦科学院的人拉去切片研究。”

“……”短暂的沉默后，意志中再次冒出了熟悉的声音：“你要学会控制情绪，在进行晶能结附的过程中，情绪要从头到尾地稳定如一，如果开始意志欢愉，那就要一路欢愉，如果开始意志消沉，那就要持续保持意志低迷的状态。”

“这……这岂不是说，我得学庙里的和尚打坐念经，并修炼什么冥想术了？”不等凤梨有所反应，艾笑又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我还得学着《仰望星空》中的星界之主那样，跨入到所谓明镜止水的特殊状态，将自我彻底融入环境吗？”

“你说的没错。”

“哦，不！即便是伟大的星界之主王宇风，也是在无数次的生死危机中，才最终领悟到了心灵的真谛，我即便是天天去‘作死’，恐怕短期内也学不会……”

“闭嘴，动画片里边的东西能当真吗？”

“怎么不能了？”艾笑非常不满意的沉下了脸，听到偶像被诋毁，他顿时怒了。

“我是让你学习晶能结附，你乱扯什么？无论是你所谓的佛家‘冥想术’，还是从动画中看来的‘明镜止水’技能，实质上都是迫使心灵进入特殊状态的技巧，在雅灵人的文化中，它被称作心念之力，是控制晶能之力的高阶表现。”

“凤梨，我现在只想知道如何做，我已经要急死了，你快别蘑菇了。”

“你是晶能结附师，你在绘制晶能图案的时刻，就是你敞开心灵的时刻，这种时候，你的心灵异常敏感，无论是什么轻微的打扰，都会迫使你心绪波动，继而造成分解图的毁灭。”

艾笑不耐烦了了，他咬牙切齿地问道：“那重点呢？”

“重点就是你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心，控制晶能之力！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进入你身体内部的晶能力量越多，你遭遇的痛楚就会越大，而越是复杂的晶能结附图，就越会给你的身体造成负担，所以在没有真正进阶晶能武士之前，你绝对不要尝试结附任何的系统型晶纹。”

一长串的解释让艾笑有些迷糊，他不是理论家，但却是实践者，反正目前艾笑也没打算搞什么超出自身实力的玩意，更没有“作死”的打算，他不再理会凤梨，而是行动了起来，可是接连六次的失败，以及一次强过一次的痛楚，却让他失望之极。

艾笑觉得一定是方法用错了，他打开星联网，登陆了花费一百宇宙币才完成注册权限的晶能结附师论坛，想要从同僚中的片言碎语中，寻找些适用自身的指导思想。

可事实却让艾笑非常失望，因为凡是“晶能结附师学徒”提出的类似问题，资深者给出的回复，要么是好意劝诫，要么就是讥讽嘲笑，半个小时的检索过程，艾笑唯一的收获就是唯有历史上最伟大的晶能结附师，才真正完成过这种冒险的举动。

翻到自己提问的帖子，下边只有冷冰冰的一条回复：“真当自己是大师吗？蠢货！”

艾笑不满意地切断了网络互连，他坐在椅子里沉思起来，很快他灵光一闪，再次连入了星联网，一个个人物传记的资料被他翻了出来。

星界之主王宇风、星空之女王晓月、东凰之女东方凰儿、九凤流光米圣叹……

一个个曾经在历史上写下浓重笔墨的晶能大师，都具备同样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都在年轻时期，进行过自我模式的晶能结附，虽然其中不乏失败的典型，但却让艾笑看到了一丝希望，而九凤流光米圣叹的大名，更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资料书。

艾笑不再理会星联网上的同行，他切断了网络，将房间切换成免打扰的静音模式，并抱着书本坐到了书桌前，翻开扉页，那本来看着怪异的话语，却让艾笑猛然有了一丝共鸣。

“唯有能忍受痛苦和孤独的人，才能跨越意志的屏障，真正见到美的真谛。”

艾笑的脑袋上瞬间浮出了一个问号：“美的真谛，是说晶能结附的巅峰吗？”带着如此的疑问，他再次翻开了《初级设计书：重力干涉防护衣》，但却没能找到答案，而翻完了《初级设计书：晶能湮灭刃》之后，艾笑的疑惑却更多了。

很多曾经不理解的知识，在有了实践经验后，褪去了昔日的朦胧，变得清晰起来，两本并不算厚的设计书，此刻却给了艾笑一种古怪的感觉：书变了，它们变得更有意味了，其中的每一行字句，仿佛都多出了深意，它好像变得更重更厚了，更多的疑问随之浮了出来。

即便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但艾笑却因此恢复了信心，他随手翻着设计书的页面，在边角的位置看着米圣叹大师的手迹，潦草的文字中，那些随意抒发情感的句子，此刻竟有了别样的意味，其中的一句更是让他坚定了信心。

“努力不能提供才华，更无论天才，但它却是通向成功的唯一路径。”

艾笑放下了设计书，在品味新收获的同时，更是赞同页面上的这一条字句，他对自己说道：“失败是成功他妈，既然我都见着母亲了，那崽儿想必也不远了。”

“老爸说过：‘唯有能够承受失败的人，才能真正学到经验！’我不怕任何失败，我一定要拿到大会考的冠军，因为这是和姐姐的约定。我会胜利的！”

有了决意的艾笑，当即推开了书桌上的一切，他将晶能结附工具再次拿了出来，在努力控制心情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开始继续试验，失败接踵而来，但艾笑却屡败屡战，箱子里的宇宙币如同流水一般消耗了下去，可是少年硬是忍着痛楚，继续努力前行。

艾笑并不是疯子，连续十次的失败后，他已经将晶能颜料稀释到了百分之一的低浓度，但巨大的痛楚和可耻的失败依然重现了，但这个时候，艾笑却再也没了退路——即使是最为简单的能量聚合分解图，也不能被浓度低于1%的晶能颜料激发。

背水一战的艾笑有些急了，但凤梨的提醒却让他警醒到了内心的烦躁，十分钟的冥想之后，平静下来的艾笑重新坐回了书桌。

这一次，50%的完成度的可喜局面，让艾笑心头乱跳，可是意志刚刚出现情绪波动，晶能颜料就沸腾了起来，那仿佛直接洞穿大脑的痛楚，让艾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大会考的考题发布会，连路都走不了的艾笑，被小伙伴们搀进了会议室，他的身体和肌肉，虽然不断传出痛彻心扉的神经信号，但少年的眼里却全是期望之光——即便昨夜最后的努力，艾笑依然失败了，但超过50%的绘图进度，却意味着成功的希望曙光。

可是与渺茫的希望相比，发布会中，艾笑的小队却见证了一个让人绝望的结果。

在王珂儿的手段下，李傲宇也认可了她团队代表的身份，虽然艾笑极力反对，但黄龙帝国的王储殿下，还是带着不屑的眼神，代表精英学院初三一班的小团体，完成了抽取大会考考题的任务。

行使抽题优先权的王珂儿，毫不拖泥带水地从难度评价为S级的文件夹中，抽出了与她身份相符的考题——本届大会考难度评价最高的无人区探索任务：“深入昆仑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