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孤雁 第三百四十一章 梦中预见

齐亮见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急如焚，一筹莫展。

清洲村那边的事务堆积如山，都在等着他去处理，可是现在他连一个可靠的帮手都没有了。

方义仔细想了想，帮齐亮出主意，让齐亮想方设法将秋亭请回来帮忙。方义了一个“请”字，那是因为他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听秋亭在上海帮钟子恒办成了一件大事，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次回来后，钟子恒一定会对秋亭另眼相看。

齐亮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等到方义提起时，他反倒打起了退堂鼓，原先一心想要把秋亭装运回清洲村的念头霎时间化为乌樱

“纸是包不住火的。”齐亮皱着眉头，“如果黄不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的话，钟子恒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

方义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浓黑的双眉凝成了解不开的两团黑疙瘩。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黄能否恢复健康完全不得而知，只能一切听由命。钟子恒绝非等闲之辈，或许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想瞒过海实在太难。

齐亮猛地站起身，气愤地：“真是胆大包！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非要置人于死地？”

方义吃了一惊，连忙向齐亮示意，让他不要声张，压住火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齐亮的一声吼叫被刚好路过房间门口的柳翁听见了，只见他满脸疑惑地朝他们俩走过来。

柳翁一脸惊诧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黄，随后又两眼茫然地看向方义和齐亮。房间里的空气瞬间静止了，又闷又热……

方义抢救黄这件事一直瞒着柳翁，不想惊动他，不想给他增添更多的烦恼。

柳翁之前常常出入钟家大院，与钟子恒以及他身边的人都相处得甚好，也都处出了感情，尤其是黄，作为钟子恒的专职司机，包揽了日常接送柳翁的活儿。长日久，柳翁看黄的眼神渐渐变了，多了一种慈父的爱与温暖。

柳翁盯着躺在床上的黄看了很久很久，然后缓声地问方义：“他身体里的毒素全都弄干净了吗？”

方义和齐亮都不免有些吃惊，这老爷子虽现在精神状态不佳，但依然是和从前一样好眼力啊，居然通过黄那张沉睡不醒的脸就能判断有没有中毒。

“您放心！我敢保证，现在他的身体里已经没有毒素了，都弄干净了。”方义斩钉截铁地。

柳翁微微地点头，轻声地：“我信你。”略微迟疑了一会儿后，他又：“务必，把他救活！不能再害着一个好人了。”

方义看着柳翁微微颤动的嘴唇，心里顿时明白了。柳翁感到心里有愧，认为又是他研制的毒药害了人，还是一个与他特别亲近的人。

齐亮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看不太明白眼前的情景，也听不太明白柳翁和方义之间的对话，但是他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中间一定有故事，或者，这是一个不能的秘密。他不禁后悔了，失言多祸事。

倒也奇怪，柳翁离开房间时的背影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些精神，身板挺拔了些，硬朗了些。

为了不再影响柳翁，方义和齐亮来到了医馆后面的假山前，在林荫道上悄声细谈。

在谈话过程中，齐亮无意中提到了黄在清洲村和徐俊闹下的不愉快，以及黄为了莲而放弃了这次上海之行，把一个大好机会拱手相让，结果才成就了现在的秋亭。

齐亮不禁怀疑，黄这次受重伤和徐俊是否有什么关系。

方义沉默了，继而犹豫起来。凭他对徐俊的了解，他自然是不相信徐俊会做出这种伤害理的事情的，可是牵涉到莲，牵扯到男欢女爱，他又不敢轻易断言了。

虽然不太了解莲，但他深知，徐俊对莲的感情是真挚的，一片真心，一片痴心。只是，莲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容易吸引男人，却不容易被男人猜透。但可以肯定的是，莲非常善良。

有一些内情齐亮不知晓，方义也不便直接透露，只是一再提醒齐亮从此以后做事要千万心，记得时时保护好自己。

齐亮拍着胸脯：“这个，兄弟你放心！我从不沾惹女人，一定会时刻保持头脑清醒的。”完，忍不住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从对面一间房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冲着方义喊道：“方义，有你的电话，从南幽园打来的，只要找你。”

方义和齐亮一时间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仿佛有什么灾祸就要降临似的。南幽园？钟子恒吗？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两人赶紧快步往屋里走去，同时各自思考应对策略。

方义接过电话后，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打电话过来的不是钟子恒，却是秋亭。秋亭还像从前那样带着几分淘气，告诉方义他要去清洲村干老本行了，问方义是否有空出去一起吃顿饭。

方义放下电话，回头给了齐亮一个微笑，：“走，出去吃饭，有人请客。”

齐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地跟着方义出了医馆。

三人来到了街上的一家饭馆，这是他们常来的地方，位置比较偏僻，但环境和饭材味道都是相当好的，被他们称为“怡山书院”。开饭馆的是一对银发老夫妻，不过他们老两口只负责口头管理，其余的事情全都交给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别重逢，秋亭看起来格外高兴。不过，保镖的嗅觉灵敏度总是要高于常饶，几杯水酒下肚，秋亭便问起了黄。

事到如今，方义和齐亮只得实话实。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秋亭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怎样强烈的反应。

秋亭道出了原委。原来黄出事，他是知道的，从梦中获知的。那晚上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黄挂在悬崖边上，拼命地向他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求救……被噩梦惊醒，秋亭满头大汗，也因此整心神不宁。

再三考虑后，秋亭婉言谢绝了钟子恒委派给他的另一件美差，执意要回清洲村，继续与齐亮和黄一起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