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1众神降临 第二十三章：破“境”之后

“诶~啊——”郑天翔穿过了传送门后，什么也不管、连自己所在位置都没确认就将姐姐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地上，自己坐在姐姐的旁边大口地喘着气，他很明显地看到自己的肚肌在缩张。

郑天翔抬头仰望，光亮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十分舒服，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如此完整地感受过来自太阳的温暖了，他不但能够看见蔚蓝的天空，他还能直视太阳好一会儿。他再向自己的周围望了望，期间还尽力地挪动自己的身体——他太累了，双手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屁股离开地面，他只有坐在地上旋转。

郑天翔看见了他从未看见过的情景：这里没有树林，只有两列整齐的橡树正矗立在自己不远处，他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片空地，一片天然且干净的空地，只是一片泥面，没有一处裂痕，没有人们踩过的痕迹，也没有车辆的喧嚣，更没有高楼大厦，简单得在郑天翔的眼中显得出奇，悠长的宁静使得连郑天翔的内心也安静了下来——他享受着这一切，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一个人享受着宁静时刻，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可能就是因为由心而生。

“嘿！”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郑天翔内心的安静，他甚至被吓得不轻：他大脑里的来自幻境的残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以为自己还在幻境里，就慌忙站了起来，觉得后面会有人偷袭自己，自己已经准备好将死神召唤出来了。

郑天翔谨慎地转过身，想看看自己的敌人是谁——原来是自己的姐姐就在自己的旁边，他的第一念头就是这个姐姐会不会是假的？会不会是幻境里面的假人呢？随后他想起自己穿过传送门的片段，才想起来自己当时似乎背着一种很重的东西，一种让他压不过起来的东西——不会就是我姐吧！他心想。他仔细打量了姐姐的体型——没错了，就是她，我当时背着出来的东西就是她，还好是她。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把我吓死了。”郑天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说道，“姐，咋们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调皮了。”面对姐姐，郑天翔不好说出“你”这种带有命令的字，只好用“咋”这个字来替代了，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学来的。

姐姐郑思益看着郑天翔好一会儿，郑天翔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一直看着自己，弄得他都不敢接住姐姐的目光，低下头不敢直视姐姐。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郑思益抬着头向四周转了转，这时候郑天翔才敢抬起头来，看着姐姐。

“还不错，挺安静的，这样恰好能使我的内心也安静下来，这里真的令人感到心身愉悦。”郑思益突然又看着郑天翔说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这次郑天翔没有躲避姐姐的目光，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地方，之前说的“带你去个好地方”明显的是句谎话，是为了自己不用担心被姐姐怀疑行为罢了。他不敢像姐姐那样转圈来使自己也许能够发现线索来回答这个问题，但那样会直接暴露自己的那句话是个谎言，会使姐姐的心里产生顾虑，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郑天翔害怕极了，他害怕自己最终还是想不出一个恰当的答案来打败姐姐的问题，他就像参加初中毕业考试碰到了一个分值很高却自己想不出答案的问题一样焦急万分，即使他放下笔抱着脑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他没有办法来逃避这个问题，他只能面对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就在他的面前。

郑天翔好后悔自己非要带着姐姐跟着来这个地方，天翔也不记得这是自己的主意，还是死神的主意——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比起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还不如当时编个合适的理由出去，这种理由多得要命，然后把姐姐一个人留在家里，就不信姐姐会有多大的怀疑。虽然这种行为的确狠心，自己也许做不出来，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清楚地知道自己要被姐姐给怀疑了，害怕姐姐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虽然不知道姐姐会因为自己什么行为怀疑自己的身份，但怀疑自己的身份是最坏的结果，这样死神的暴露就是时间问题——想后果就应该想到最坏的结果，这样自己才能有保底的应急措施——但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应急措施。

郑天翔在这急切时刻又想起了自己说过的另一句话：时隔多年，我早已忘记当时我在那里做了什么，吃的什么了，但我还是记得住它在哪个位置。但自己已经忘记当时说这句话的情景了，但自己可以接着这句话继续编下去。

“对啊！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好地方。”郑天翔借着向面前随意看看的行为，来观察姐姐的眼神以及表情，而且不会被轻易发现地回答，“这里已经大变样了，已经和它的以前大不相同了。在我的印象里，这里曾经是公园，有好多人来这里休息以及玩耍，还有些卖风筝、卖玩具、卖冰淇淋——我那时走之前还特地买了个冰淇淋吃着回家，我现在都还记得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有几处人们打羽毛球，还有好像四个小孩在那里玩——”郑天翔说着就随意指向一个地方，郑思益还向着郑天翔指的方向看去，她看到的只有看似没有被动过的泥地。

“我还记得其中一个男孩手里拿着玩具，具体是什么玩具我已经忘了，我就只能想起这些了。我上一次和父母来离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三个月，六个月......唉~上次什么时候来的我也忘了，这里变得我已经我已经不认识了。”

郑天翔看到地上的泥地难以看出被动过的痕迹补充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公园被拆了，也许是这个公园离人们住的地方太远，在更近更合适的地方建造个公园了吧。现在应该就是这个地方未建公园时候的样子，离开了人们的欢声笑语，也离开了城市冗杂喧闹。”

郑天翔很庆幸自己还能说出个答案来，虽然不知道这个答案最终能够得到多少分，但自己绝对能够得到些许分数的，这个答案能够让自己大脑放松下来，让自己的全身能够有一点点的舒坦。

郑思益转着身子望着四周，这里寂寥无人，无鸟无兽，除了他们俩。郑天翔强作镇定地看着姐姐，他尽力让自己的视线盯着姐姐，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不让姐姐看出一处会有怀疑的地方，他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姐姐为什么还不说话，她是不是心里有了怀疑自己的种子了——

“那——太可惜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地方啊——现在也挺好的，离开了来自城市的喧闹，来到这里就会不由自主地心里就平静下来了，这个地方挺好的。”姐姐郑思益面对着郑天翔突然问道：“对了，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郑天翔被震住了，但他还是很快想到了一个答案：“我们是坐公交车连着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过来的。真是的，这里的公交站连着公园一起被拆了，你记不记得我还背着走了一段路，可把我给累死了，你该减肥了，姐~真的！”

郑思益表情变得有些许生气地走近郑天翔，双目怒对着天翔的眼睛说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哎呀！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想让我说我也不会说了。”郑天翔假装害怕地说道，然后转为小声：“你累得已经着不住了，要让我背你，但我不同意，你就要教训我，我就只好把你背着了。结果你就在我背上睡着了，我又不敢把你放下来，我就只好一直背着你走了。然后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就只能把你放在这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了，我自己都是直接坐在地上的。你都是从地上爬起来的，你不记得了吗？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你不会连睡醒了在哪儿醒的都忘了吧！”

郑思益在大脑里寻找着郑天翔讲述的过程，但根本没有相关的记忆。他还记得自己在学校的生活，但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和天翔来到这个地方的，她大脑最后的片段还是放假前一天同学们的欢呼雀跃，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她连今天是多少号都想不起来了，整个人就好像是失忆了。她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倒好了，人睡舒服了，事儿给忘了。”郑天翔做出一副可怜样，而后转变表情后说道“哎呀~忘了就忘了，没什么可担心的，还记得自己是谁就没事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郑思益准备好教训郑天翔一顿了——如果是亲姐姐，她是不会这么干的。

“没什么，没什么意思。”郑天翔害怕地赔笑道，“我就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真的没有什么意思。既然这里的公园已经搬了，那么我们就应该回去了，或者我们找找这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郑天翔！”

“嗯？”

“你还记得今天是多少号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记得了，我似乎忘记了好多事情。”

姐姐郑思益的这句话提醒了郑天翔，他如梦初醒：从幻境出来到目前为止，他都忘记了确认现在的时间，自己在幻境里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幻境里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可能不是同步的，自己在幻境里待了只有两天，但现实也许过去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甚至可能是几个月.....

郑天翔提起自己的右手腕，对亮着屏幕的电子手环看去：10月16日10：08。自己的确是从今天开始放假的，但自己昨天下午就已经放学了，那么自己是昨天下午出来的？还是今天早上出来的？天翔自己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和死神一起来到一个叫做黑森林的地方，然后不知怎的就昏睡过去，然后就进入了幻境......但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郑天翔也不记起来了，连黑森林是什么样子的他也已经忘了，只知道他的大脑一直把那段空白的记忆归属为幻境，如同那段记忆被永久埋藏了，他无权访问。

郑天翔心里开始发慌：自己不是昨天下午出来的吧——不可能！如果自己是昨天下午就出来的，不会和姐姐跑这个地方来，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自己已经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就算是自己是昨天下午出来的，那么自己晚上总会回家吧，然后第二天出来——对，这绝对是第二天出来的，绝对是。

“现在是十点钟。”

“今天多少号？”

“今天是10月16日。”

“我现在这样你不觉得很奇怪的吗？”

“你自己早已觉得自己奇怪了，我也不用多说了。”郑天翔补充道，“今天你是挺奇怪的，忘记了很多东西。”

“你在背我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撞过我的脑袋吧？”

“没有。”

“真的？”

“真的没有！你看看这一片有多少树，更何况我挑的都是空地走。”

“真的？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嘛？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你知道我们该怎么回去吗？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我感觉我的大脑一直在暗示我这里不安全，我感到很不舒服。”郑天翔看见了郑思益难受的表情，她正用右手抚摸着脑袋的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冲击着她的大脑——但郑天翔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刚才还说这里是个好地方呢！现在就变成了这个地方很危险了，改得真快。”郑天翔向着姐姐的方向张开手掌伸出手试图阻止姐姐想要教训自己的念头，“行吧，我们走吧，我们回家去。”

其实郑天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他根本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儿，说实话，他除了上学之外就没有出过小区，他都不知道自己住的城市有多大，更别说亲身体验了。他们是通过死神的传送门来到这个地方，按道理来说就应该再通过死神的传送门回去。

天翔心里一直叫唤着身体里的死神，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死神就好像失踪了一样。他以为死神已经离开了他，不打招呼地离开，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这时候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他没有，死神的离去反而让他感到了一丝不习惯和绝望：他曾经想过死神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毕竟自己只是他的契约者，他可能一旦找到更加适合的契约者就会离开自己，但他真的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的无声无息。

郑天翔虽然忘记了在幻境里的经历，但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死神，自己可能就会一辈子困在幻境里，所以死神对自己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必须得到死神的帮助，否则自己找不了回家的路，这样就会引起姐姐的怀疑——死神难道真的离开自己了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回去呢？郑天翔——”郑思益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郑天翔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倒下——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姐姐就又一次躺在了地上。

“真的好险，幸好我赶到了，否则你就要进退两难。”一种熟悉的声音又好像在耳边响起，“哎呀~我还以为我永远都回不来了呢！还好我够聪明，否则你就真的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了~”

“你——回来了？”郑天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特别兴奋和激动，感觉死神就好像自己久别重逢的好友，自己有好多话要和死神说一样，但又没啥好说的，自己的一举一动死神都知道，但就是和自己特别亲切——比姐姐郑思益还要亲切。也许是死神一直在帮助着自己吧，又或许是死神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了吧，他甚至不敢相信死神回来了，即使死神离开的时间不长。

“啊！对啊！我回来了！咋了？不欢迎我回来？”

“不不不，当然没有，”郑天翔把兴奋写在了脸上，“当然欢迎。但让我很奇怪的是——你不是活了几千年吗？”

“对啊！三千多年吧，具体是多少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去算自己到底多少岁了，毕竟我不出意外的话是一直活着的，这三千多年都还是阎罗王爷爷告诉我的，他不说我活了三千多年和三千年是什么概念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长寿呢——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我啊？”

“你说话的时候我怎么感觉你的年龄比我还小呢？”郑天翔刚说完就后悔了，他埋怨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自己的这句话是十分不尊重人的。

这时候郑天翔耳边回到了安静，他很害怕死神的沉默，死神沉默得越久他就越慌张，像个犯错的小孩子祈求和等待别人的原谅。

“咳咳——”郑天翔听到了，他确认这是死神的声音，这让他的心里舒坦了不少，看来死神准备说话了——就算是骂自己，自己也绝不回口，“我不可能拿着我三千多年心智和你十多年的心智对话吧！你跟得上吗？我的经历从时间来算就是你的三百倍——从理论来说就是起码是你的三百倍——反正比你想象的还要多。说简单点就是：我不会欺负你~我会用适合你的心智和你说话，当然，正经的时候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子，所以你就不用管我说话像什么。”

“好吧~”郑天翔不想多说什么，他害怕自己又说错话，但对死神有个问题让他不得不开口，“你还记得你的样子是多少岁吗？我是说你现在的样子。”

“现在？第一任契约者？我也忘了，反正比你大就是了，我只记得我附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工作了，但我不记得那时他多少岁——算了，不说了，先把你们带回去，我还要会冥界一趟，时间快不够了。你！去把你姐姐背着，我用意念来打开传送门，把你们送回家。”

郑天翔将姐姐再次背在背上，用力往上一提，他的面前就立即出现了传送门。郑天翔脚步平缓地向传送门走去，心里向死神问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郑天翔听见死神愤怒地回答道：“当然不会了！契约我都还没有完成呢！我怎么离开！快快快！情况紧急，你快背着你姐进去，我要会冥界一趟啊——”

郑天翔这才放下心来，心里激动地向传送门跑去，仿佛姐姐失去了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