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1众神降临 第十七章：黑森林之谜（4）——惊觉

太阳渐渐远去，它需要到达那遥远的西方，也就是世界的另一头去挥洒自己的光芒。它迈着轻而慢的步伐向着目的地走去，不想惊动在天空中一直与它作伴的云群，而云群也默不作声地望着它远去的身影；太阳的光芒随着高度的降低变得越来越暗，像个中年男子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朝气蓬勃，生机盎然，而变得愈发的颓废。

它瞥见了即使与它相离千里也显得额外突出的果园，那片果园的四周由数不清的长方形的木板包围，看起来木板已经将整个果园给包围了，果园里的所有都已无路可逃。果园里种植着许多水果：长在树上的有苹果、雪梨、桃等；长在地上的有西瓜，甘蔗等，各式各样的水果数不胜数。但它实在不明白这片果园的主人是如何进入果园？难道是直接翻越围栏进去的？人类在它的眼里微乎其微，每个人都是一个黑点，它每天都能看到地上有密密麻麻小黑点布满大地，毫无规律地随意移动着，一个人类想要翻越它还看得清的木板似乎不大可能。它将视线向右边移动，忽然看见了有两个人类正向果园走近，看起来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是果园了，它还不急着离开，它想在离开之前看看人类是如何进入果园的。

寒生一边说着自己的故事，一边抬起头望向天空——太阳已经靠近西边了，这代表时候也不早了，如果再不抓紧的话就没时间采摘水果了。寒生停止了讲述，对死神说道：“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否则到了傍晚我们就必须回去了！你不要以为我们只需要采摘苹果，那还只是一部分，我们的任务还需要采摘更多的水果回去呢！”

“我们要采摘多少水果？我们又该拿什么装呢？我们可什么东西都没带啊！”死神听到寒生的话大吃一惊，他还想说‘你知道我们要采摘哪些水果吗’，但一想到寒生也算是这片果园的主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要采摘哪些水果呢？他觉得就没有必要问了。

“这我知道，果园里有我们需要的任何工具。”寒生回答道，“我和爷爷早就想过是把工具放在家里，工作的时候带到果园还是直接将工具放在果园里。我们试验了几天后发现族人们既没有来找过我们，也没有去过果园。你要知道，我的族人们是知道果园的具体位置的，因为每次补偿的时候我爷爷都是带着所要补偿的族人们到果园的门口了的，所以他们来偷水果是轻而易举的。当然，也没有其他人来过果园，所以爷爷和我就决定将工具放在果园就行了。这样也好，如果放在家里，拿东西的人也只是我而已，爷爷年纪大了，他是拿不了任何东西的。”

“哦，那我们需要采摘哪些水果呢？”死神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问这句话，反正自己的嘴就是不听使唤地说出了这句话，就像自己进入了“不由自主”的状态了。

“我们需要采摘苹果四袋，雪梨、葡萄、水蜜桃各两袋，还有西瓜两个，这些就是我们今天的任务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还可以带上自己喜欢吃的水果，你就算把那水果带回家我都是同意的。”寒生拉着死神的手快步跑向果园，并叫道，“快走！否则时间是真的来不及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寒生？”寒生跑得飞快，快得死神害怕自己声音会太小而寒生听不见，死神大声叫道，“我真的可以拿你家果园水果回去吗？”

“那是当然！不然我还骗你吗？”寒生也大声叫道。

虽然死神看似果园近在眼前，跨步就至，但实际上自己离果园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寒生拉着死神跑得飞快，快到死神害怕自己跟不上寒生的脚步了，死神一直盯着自己的双脚，并加快了脚步。终于！寒生和死神来到了果园的大门前。但让死神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看见果园对着自己的都是用许多木板接连而成围栏，他没有看见大门，难道大门在其他地方？

寒生松开了死神的手，径直地向木板走去，死神就屁股下坠地坐在了地上，他的双脚酸痛得让他已经感觉不到脚的存在，就好像电流在自己的脚踝持续流动，他控制一次脚就会感到抽筋，他只能看着寒生远离的背影。可死神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什么可以进入果园的大门，哪怕斜着看去也只能看到一排排列得没有缝隙的木板，这使得他也想去看这果园里是不是需要触动什么机关才能进去，他不应该把果园的门口设置在其他地方，如果放在其他地方那岂不是太麻烦了，走到果园还得围着果园转。

死神忽然张大了嘴巴，他惊讶地看见寒生走了进去，他没有看错寒生的确是径直地走了进去，他的双脚都没有停过，连头都没有转过，就好像这些木板都是有生命的，能看到或者说是感受到有人靠近而自动移动——不对！是自动消失了！死神看见了寒生走进去时，出现空缺的地方旁边的木板没有连接木板——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死神坚信他看得十分清楚！

寒生转过身来看着死神说道：“你还坐在地上干嘛？快过来啊！”

死神站了起来，稳住了双脚，他向寒生走近，向果园走近，他的双脚还是有酸痛的感觉——他不会质疑之前他所看到的一切。他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寒生，而寒生好像没有察觉到死神的意思一样，只是继续向果园里面走去，死神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跟着寒生继续向前走。

死神没有把眼睛放松下来，他一直保持着对果园木板消失的惊讶表情看着果园里面的样子——这片果园比他想象中的样子还要大，已经刷新了他对果园的认知——这片果园估计有两个郑天翔学校的操场那么大，他看见自己的周围只有水果，连一束最普通的花都没有，死神和寒生都是才在泥路上。这里有寒生提到过的水果，也有寒生没有提到过的。每一种水果都有自己的生长空间，那空间有多大呢？死神感觉比郑天翔的房间空间还要大，即使将郑天翔的房间空间算为不计家具所占用的空间也是如此。死神不知道郑天翔家的客厅有多大，但就算每个水果的生长空间就算比郑天翔家的客厅空间小，也应该小不了哪儿去。

死神站在一边就望不见果园的另一边。这还没完，这果园里有一件令死神感到奇怪的事情，这里有许多种类的水果都成熟了，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寒生说过的他们今天的任务：‘我们需要采摘苹果四袋，雪梨、葡萄、水蜜桃各两袋，还有西瓜两个’——这几样水果是在同一时间或者是同一季节成熟的吗？死神不敢确定，因为他不知道一样水果成熟的具体时间，他也从来没有收采过任何一样东西——他也不知道是自己没有过还是自己忘了。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

首先死神跟在寒生的后面到达了存放工具的地方，那地方离他俩进入的位置不远，向右走没多远就能看见一座精致的木屋，看起来像是在现实中的那些养宠物的人们给自己宠物所搭建的休息室，但这个木屋从外观来看比所有休息室更加精致，看不出来这个小木屋是用了多久，里面则是放着许多农具。

寒生从木屋里拿出了一个大篮筐、两把镰刀，还有一根比较长的粗木棍和两把锄头，而死神就在后面接着，然后拖到最近的树旁，将工具靠在大树的身上。寒生将工具拿完之后，就和死神将镰刀、木棍和锄头放进篮筐里，和死神一起提着篮筐达到每一个需要采摘的果地。

最初，死神还不知道每一个工具的用处——篮筐很简单就能想到是拿来装水果的，木棍是用来敲击树上的水果的吗？那镰刀和锄头是拿来干什么的？后面才知道木棍真的是拿来敲击长在树上水果的——寒生拿着木棍敲击水果，死神就拖着篮筐跟着寒生的脚步来接住从树上敲击下来的水果。镰刀是拿来砍断西瓜叶的；而锄头是寒生另外拿出来的，不是拿来采摘水果的工具，而是用来挖出长在土里面的红薯，只不过这红薯生长的地方离他们采摘水果的地方比较远，感觉就是从一个分区到达另一个分区。这个果园不只是果园，寒生爷孙俩不仅在里面种植了水果，还在里面种植了各自蔬菜，还有红薯、番茄等，完全就是多出个农场，所以这个果园被硬生生地分为了果区和农场两个区域——或许还不止这两个区域。

太阳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类是如何进入这片果园的，但此时已经到了他该回去休息的时候了。日落西山，最后一道光芒照射在地平线上；晚霞初现，染红了一边的天空；群雁掠影，整齐地摆着八字；天色近晚，好像在告诉人们是时候回去了。寒生与死神就坐在果园里烤着他们刚刚挖出的八块红薯，这就可以当作他们的晚餐了。

“寒生，你家果园是什么时候种的红薯？”死神咬了一口红薯问道，“我还看见许多蔬菜，你家里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农场？”

寒生抬起头来，好像反应很慢似的看了死神一会儿问道：“种蔬菜的地方叫农场吗？”

“额——嗯。”死神差点忘了自己是穿越到了原始社会，他们认识的东西还很少。

“原来种蔬菜的地方叫做农场啊！谢谢你，让我多知道了一样东西。”寒生对着死神笑了出来——那是一种欣喜的笑，然后又抬起头来望向天空，说道，“我爷种农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我只记得当时是我和爷爷在果园选的地方，然后种下第一个蔬菜叫——叫土豆！也是和红薯一样是种在地底下的......”

死神突然打断了寒生的话：“土豆从严格来说不算蔬菜，他只能是一种农作物，蔬菜大多是指白菜、菠菜、卷心菜等等。”死神差点忘了自己正处在了原始社会的幻境中。

“哦~我明白了。”寒生点了点头说道，随后问道，“那菠菜是长什么样子的？还有卷心菜是长什么样子？你见过吗？”

还没等死神回答，寒生又问道：“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呐？你怎么知道怎么多？你说出的好多东西都是我没有听说过的。”

死神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立刻反应到自己说漏嘴了，自己说出了与自己所处的社会相违背的东西出来，他们这时候就没有这些东西。可死神明明知道自己是身处于原始社会的幻境中，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地说出了这句话，他感觉有东西在和自己争抢着身体的控制权，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胜争控制权，否则自己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死神转念一想——诶！不对，他们都能种土豆了，难道还不能种菠菜和卷心菜？或许是现在他们还不这样命名吧。

“我和我的妈妈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死神想着自己能够立即编造出来一个故事来度过此关。

“搬过来的？”死神把寒生的语气听得很清楚。

“也可以说是逃过来的。”死神用左手揉了揉左眼，将左手放下来时还装出一副孤苦伶仃的表情说道：“其实我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妈妈告诉我，在我出生之前我爸爸就去世了，我都是妈妈一个人抚养长大的。我之前所居住的地方年年都是兵荒马乱，数次招兵，民不聊生。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原住地逃到了这里，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后就在这里定居了。还好这里的物资丰富——也就是食物很多，所以我和我妈才能安稳地居住在这里。”

死神讲完转过头来就看见寒生脸上那复杂的表情——那是一种看起来既像是怀疑又像是懵懂的表情，而且寒生的脸与死神凑得很近，顿时把死神给吓住了，这让死神害怕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暴露了，他胆怯地向寒生问道：“你怎么了？”

死神看见寒生将脑袋移了回去，望向天空无神地回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很羡慕你，但我绝对不只是羡慕你还有个妈妈在身边，因为这不是我羡慕你的主要原因，我主要是羡慕你是从外面来的人，看见过外面的世界，知道的东西也比我多。而我呢？从出生以来就没有出去过，我和爷爷就一直待在这里，就连我知道的东西都是从爷爷那里得来的。好在听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是出去过的人，他也见过外面的世界，也会不时地讲给我听，我也满怀期待地听着爷爷给我讲的故事，无论那故事是真是假我都没在意。但他从来都不带我出去，每次都是下次下次，我都不知道他说了多少个下次了。现在倒好，他老了，腿脚不方便了，他也就不能带我出去了，我也已经不想出去了。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想出去了。说实话，我已经见惯了这些东西，我想见见更多的新东西，就像你知道的那些什么菠菜啊！什么卷心菜啊！但——”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可以讲给你听，但我只能告诉你我了解的，那些我见过而不了解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不用了。”寒生说道，“这些红薯都给你吧，我已经吃饱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对了！你是第一次来我家果园哈，我差点忘了。你知不知道你家在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死神恍然大悟，自己从家里去寒生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记住路线，所以现在自己回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此时死神连回寒生的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走，更别说还要记下回家的路了。

“我——忘了——该怎么——回去了。”死神直伶伶地看着寒生，眼神中带着呆滞。死神见寒生欣然的样子就知道寒生已经猜到自己回不去了。

寒生没有嘲笑他，只是将吃剩下的红薯装进了盛着水果的篮筐里，并将篮筐使劲拉到了死神的面前，说着：“我猜你连回我家的路也不记得了，我也记不住我是在哪里见到你的。这样吧，我们先把剩下的红薯带回我家，然后你今晚就在我家住吧，今晚就把红薯吃完明天再回去。不然我们就明天一起去寻找你回家的吧，怎么样？”

死神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关心，这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只有一天交情的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友谊。几千年来，死神只与自己或者契约者熟悉的人聊过天，其他的人他都是充耳不闻，他也不会去相信任何陌生人。但此时此刻他被寒生给予的这份情给感动了，而且来自这该死的幻境中，是最初死神想要逃离的幻境中。死神渐渐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该做什么，该到哪里去；他渐渐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虚幻；他渐渐在幻境中迷失了自我，就如同深陷泥沼之中，不再动弹，静静地感觉深渊吞噬自己的感觉——这是十分致命的，也是无可救治的。

“好的，我今天晚上就先在你家借宿一晚了，我实在是对不住了啊！明天一早我就回去，绝不会在你家多待一刻。”死神在这个幻境里越来越没有控制权，他又回到了“不由自主”的状态当中了。

死神跟着寒生回到了家，寒生的爷爷也没说什么，很欢迎死神的到来，即使寒生请求让死神和自己一起睡，他也同意了。晚上他俩就在地上简单地搭个底床（就是直接把麻布放在地上，人就睡在麻布上）。今晚实在太累了，寒生刚躺在地上就把眼睛闭上了，而死神感觉心里一直有个梗一直睡不着，他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他也没有能够说话的人。

死神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但他却看到自己莫名其妙地爬了起来，身体又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直接跑向了一个房间的门前打开了门，他又惊讶地看到爷爷还没有睡，爷爷正面向自己并坐在木椅上，还一直看着自己，就好像早已经知道自己要来一样。

“死神，你来了。”爷爷轻声细语地说着，死神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个爷爷到底是谁，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