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之诗 （四百三十一）良心辞

1

人人都会说：良心被狗吃了

其实忠诚的狗，从来就吞不下善变的人心

反倒是人的饕餮大口

不仅能吃得下狗的心

就连豺狼虎豹的心，也是一样的入喉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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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古人云：最毒莫过妇人心

说这句话的人也说过另外一句话：妇人之仁

把仁心当成毒心

是最恶毒的人用最恶毒的方式定义了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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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当一个人，摸着嘭嘭跳动的胸膛

疑惑地询问：良心都去哪儿了

这是作为一个人

对“扪心自问”这个词语最无耻的一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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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即便最精细的人体解剖图

也无法还原良心应该有的颜色

最红润的那个地方

隐藏着的，是一个人最血淋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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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人心的展现方式

适合被挂在趾高气昂的旗杆上

适合被挑在冷酷无情的刀尖上

适合被捧在青筋暴突的手掌上

当然，最隆重的一种展现方式

是把人心，放在烟雾缭绕、神秘莫测的祭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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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由于人心，能装得下所有的丑恶

所以人才能把一张脸抹得那么干净

把弯弯的眉和翘翘的嘴

无时不刻都装扮得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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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即便掏空了身体

也没有一个人，能掏得出自己的心脏

属于人的所有器官

唯有人心，最见不得的是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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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许许多多的人都会死去

许许多多颗人心

却永远不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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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无论有多少具千姿百态的皮囊

装着的其实都是同一颗心脏

这是关于良心的对话

最为深刻和隐秘的一页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