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之诗 （三百二十二）街头的顿悟

1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唯有我缓缓游荡

我以为我已经遗忘了我自己

迎面而来的一张面孔，却让我在震撼中蓦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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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知道，我是不洁净的

披挂在我身上的颜色、布料和饰品

有的污染了我的肌肤，有的污染了我的心灵

幸好其他的人都和我一样

让我不必赤身**地祈祷和忏悔

我可以若无其事地走向角落里的那棵树

尽管我不知道那棵一丝不挂的树

会不会因为我的靠近而害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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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我的前后左右，全都是陌生的人

我不敢和陌生人说话

但我压抑不住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于是我可以尽情地挑逗我脚下的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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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如若不是因为我的加入

或许这条街道会显得更宽敞一些

如若不是因为你的加入

我在街头的漫步或许不会如此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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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在街头嘈杂的声音里

我因为没有一句属于自己的话语而无比忧伤

而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

我因为无法摆脱自己的脚步而无比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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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在这条街道上行走，是为了什么

你在这条街道上行走，是为了什么

他在这条街道上行走，又是为了什么

一条狭窄的街道，竟然要承受这么多各不相同的答案

这么一思考，我顿时对这茫然的一天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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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一条穿金戴银的狗来到了街道上

一只无所事事的猫来到了街道上

牵着它们的主人说这都是名贵品种

原来与蹓跶着的猫和狗相比

这满大街摩肩擦踵的人，尽皆是寻常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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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们在一条街道上相遇

最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是我们各自归家的时候，不必假惺惺依依不舍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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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假如这是一条虚假的街道

我就是唯一真实的那个人

假如这是一条真实的街道

我就是无比虚假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