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九 第十三章 一个猪头葱

两名映山红的武功，已经很好了。一般的捕头和兵士，都不是他俩的对手。

映山红主攻杀技，所有的路数，都是奔着杀人去的，这个部门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今古国的皇权的。

它归兵部直管，省里的衙门只能调用，它还有个权力，就是先斩后奏。

因为一般的案子，不会交给映山红。贪官易失民心，有违皇权统治，一经查实，只须兵部口令，即可立斩。

杀官等同造反，兵部的口令都可以不用等，基本是不用奏的，所以莫由才敢如此大胆。

映山红本就是层层筛选出来的，一流的武术，一流的脑袋，还要一流的血统，必须是从今古国历届将士中挑选。

如果个人技能突出，但没有血统，那就需两名映山红推荐，或各省兵部的屯兵办推荐，也可以入选映山红。

俸禄是三千六百块，足够吃饭，就是兵部的映山红总领，也只有九千。

因为兵不能富养，钱一多，谁还愿意卖命。不光是这个，一切商人，个人的钱财总量，均不能超过五十万。

今古国的朝廷很清楚，个人的钱一多，能买的东西就多，可地就这么大，每年的粮食产量不变，人口也浮动不大，个人买的东西多，其他的人东西就少。

时间一长，他们就会抱团，今儿聚个会喝酒，明儿找个场子耍乐，再结交一些官员，那就容易出事儿。

这帮人捆在一起，朝廷的政令就会被他们左右，那到时候，他们要买的，可就是不是一些生活用品了。

他们能买人，买权，又买兵。

这那就容易乱。所以映山红还有个职责，监察各级官员，谁治理的境内有商家的钱过了五十万不上报，那等着他的，就是一倍的罚款。

官员要连坐，罚俸禄，还要开山挖河去做苦力。

若是隐瞒不报还要变本加厉的，官商想通私瞒府的，那就一个字，杀。

但谁又能保证，映山红里头，就没有其他想法的人呢。

一名映山红已经被野猪啃掉了半个脑袋，他这次的战绩，只砍伤了一头野猪，此刻还剩半个脑袋挂在脖子上，被头野猪一扯，拱到了一边，身子已经啃光，几根排骨也被扯碎，剩了两条腿还没被啃干净。

那名进门踢开苗秀秀的映山红比较惨，他战绩稍微好点，他砍死了一头野猪，自己却被野猪刨开了肚子，在那直叫唤，啃他的野猪也通人性，从周边开始啃，不让他死的痛快。

一只野猪叼出他的肠子，在那细嚼慢咽。另一头野猪过来凑热闹，拿鼻子在那拱他的脑袋，意思是，要他看着那头野猪啃自己的肠子。

这小子不肯，想把头转过来，这野猪不答应，愣是把个嘴巴压着他的脸，就是要他看。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

莫由手脚没事，但是浓烈的猪骚味晕的他无法动弹，鼻子被个野猪一口啃没了，嘴巴被个小野猪撕开一个口子，这口子从嘴角一直拉到了耳朵根。

几只野猪将他围住，那头三丈多高的野猪精将身子缩小，慢慢趟了过来。

走近一看，这东西猪头人身，这东西过来伸出爪子，将他肚子一开，直接把心挖了一口吞下，莫由此时还没死。

另一头野猪晃悠过来拉了一泡屎，野猪精拿起这坨猪屎往莫由被切开的胸口一放，从身上拔了三根猪毛，把莫由的胸口又给逢上。

给他安完这个猪屎心之后，又提起被映山红砍死的那头野猪，直接扯下四条腿，又把莫由的手脚扯断，拿猪手猪腿沾了沾猪屎直接给粘在莫由的身上。

这还不算完，野猪精走到莫由面前还问他：“感觉怎么样。”

莫由还是有骨气的，他摇了摇头，冷冷的看着野猪精，怕，莫由是有一点怕，但怕过头了，也就是展现骨气的时候了。

只要给他莫由开口的机会，他就能在死前给自己挣点脸面，石九已经很让他没面子了，他不想死的没骨气。

莫由是谁，是映山红的西川当家首领，第一红，为办公差死则死矣，何足惧哉。不就是个野猪精么，但是有一点很可惜，家里还有赵主簿送来的十万块钱没有花掉，孩子也才满六岁。

没关系，他老婆知道钱在哪，以后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实在不行改了嫁，孩子至少能养大。

野猪精说话了，“你的孩子可以养大。”莫由听了一惊，看了眼野猪精。

“不过，他会变成一头猪。”

莫由眼睛一瞪，想说点什么，可开不了口。野猪精走了过来，又抄了些猪屎从他裂开的嘴里灌了进去，完了又拔了三根猪毛给他缝上。

唐玲在一旁看的直想吐，可自己也被四头野猪包围，加上又被莫由点了无法动弹，此刻是又急又惊又怕又晕又恶心。

还好四头野猪只是围着她，没对她怎么的，但八只猩红的猪眼瞅着她，她无法想象自己一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猪，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但这群野猪，明显不同。

野猪精忙活了一阵，一个猪人已经改造完毕，野猪精打量一下莫由，“你现在，算是个猪人，从今往后，听我的吩咐，明白么。”

莫由开始还不乐意，可自打吃了猪屎以后，身心一阵愉悦，竟然欣赏起自己的猪手猪脚，粘合的地方，也没那么疼了。

竟然冲野猪精点了点头，想说话，却发出一声“噜噜噜”的猪哼哼，心里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竟然活下来了。惊得是，这当猪的感觉还不错。

野猪精拍了拍他脑袋，“久了就习惯了。”

“噜噜噜，”莫由算是答应。

一头小野猪叼了一根葱走了过来，野猪精接过葱，往莫由的鼻子一插，“猪头葱，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继续回朝廷里当差，这猪手猪脚每日你能用六个时辰，六个时辰之后就会变回原型。朝廷里发生的时候儿，你都要向我汇报。明白么？”

“噜噜噜，”莫由点头答应。

“明日你才能说人话，今夜还要吃十斤猪屎。”

“噜噜噜。”

野猪精吩咐完，转身看了眼门口的苗秀秀，那头公猪仍趴在她身边，嘴里阵阵哀鸣，又看了眼猪圈旁的石九，石九躺在那一动不动，嘴里满是鲜血，野猪精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这野猪精一转身，死盯着唐玲走了过来，唐玲被看的一激灵，要是她变成莫由那样，她一定会想办法自尽。这就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所谓人有人法，猪有猪道。人吃猪天经地义，猪吃人呢，也未尝不可。

莫由也可自尽殉国，可他不敢，因为人多了贪心，又有了牵挂，性子，也就完全不同。死很容易，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死的。

那边莫由猛地打了个寒颤，人性又回来了一些，口中却说不出人话，这一刻，仿佛一下子过了十几年。

想起做人的种种好处，不禁哀上心头，要不是自己杀心太过，家里偷受贿赂，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想一死了之，又惦记自己的妻儿老小，内心叹了一声：

“往昔殿堂公，今朝猪头葱。

狂心莫由己，还我映山红。”

野猪精走到了唐玲面前，冲唐玲笑了笑，“这么个可人玩意儿，做成个小母猪，也能给我的猪崽子们当个童养媳，嘿嘿嘿。”

唐玲一脸煞白，身子不住的哆嗦，野猪精的爪抬了起来，唐玲眼睛一闭想咬了自己舌头，这念头一起，那野猪精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

“哚”的一声，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打在野猪精的手背上掉了下来，野猪精一看，是块腰牌，上面虽多了道血迹，可“当今县”三个金字，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