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与魏征 第二十九章 最后的告别

临湖殿的灯火摇曳，映射出天策府与秦王府的众多身影。天策府长史唐俭、天策府司马宇文士及、秦王府左虞候、秦王府车骑将军侯君集、秦王府右库真安元寿、幕僚康崇等三十人的到来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安元寿命人抬上一只烤鹿，笑对李渊说道：“秦王偶获佳肴，未敢枉用，命臣等前来敬献。诸位相爷既然在此，一起品尝。”

康崇接着命人传上数十道膳食和美酒，然而李渊却只是匆匆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他的心中似乎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在困扰着他。这时，康崇低头向李渊伸出了拳头，手心上写着“秦王反上”四个字。李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望向康崇，只见他抿着唇，眼神中满是焦急。然而，当他转向唐俭和宇文士及时，他们的表情却是那么的镇定，仿佛一切都在某些人的事先掌控之中。对于临湖殿中的上上下下，太子李建成固然心知肚明，而秦王李世民更是了然于胸。

李渊的心中涌起了一股疑惑，他不禁问道：“秦王现在何处呢？他身子要不要紧？”

宇文士及沉默不语，而唐俭则起身回答道：“秦王前日在太子府饮酒过量，呕吐瘀血不止，此刻仍在府中休养。”

李渊的目光在唐俭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了康崇。康崇咬着唇，似乎在犹豫着该如何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在朝廷卑微，无法在这样的场合中插嘴。即使有李渊和李世民的重用，但他在朝廷的位置使然，不能多有言语。然而，他心中的焦虑却如潮水般涌动，他担心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李渊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中不禁感到疲惫。他淡淡地说道：“诸位，陪朕去海池吧！朕只想走走！你们听闻今年赤地千里了么？今年的雨水大计已经上传了多少州县？还有多少州县的雨水计没有上计？况且天下总管府改设都督府，冗官革汰，人才更需要及时遴选与裁撤。”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沉重。每天被这些宫廷斗争所困扰，他已经心力憔悴。他渴望着能够摆脱这一切，但却又无法割舍身上的责任。他们谈论着今年的雨水情况，讨论着天下总管府改为都督府后的种种问题。然而，李渊的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在临湖殿的灯火下，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然而，他们的心声和忧虑却如同那烤鹿的香气一般，久久地萦绕在李渊的心中。他明白，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将是一场空前的考验。他需要谨慎应对，以免国家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

他天天焦灼于东西两宫的各种伎俩，却无人管理储粮于国，无人管无人问，还要他这个皇帝亲自过问。养了太子府和天策府天天就是为了太子位而明争暗斗，谁管了天下百姓的口粮呢？太子府与天策府各充府员，暗蓄人马兵甲，他不是不知道，不知道太子与世民动了什么心思，难道天下马上大乱了，要在京城储备这么多各色人物吗？

对了，乙骏是不是已经快到城外了，临潼与渭南的粮食收储的怎么样了，这小子倒成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不听话起来，堪比世民。若叫世民与乙骏相见，真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好事！也好啊，世民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乙骏此人，户部的花名册上永远是东莱县丞而已了，区区一位九品芝麻官。这不临潼与渭南的粮食收储情况也牵动着李渊的心。他担心着乙骏会成为一个麻烦，不听话起来甚至比世民还要难以对付。然而，他也知道世民并不知道乙骏的存在。在户部的花名册上，乙骏永远只是一个小小的东莱县丞而已。

诸人虽然陪着李渊去了海池散步，但他们的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放松。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局势将会更加紧张。侯君集向自己的亲随及安元寿、康崇等人示意了一下，诸人立刻告退而散开，隐伏在临湖殿的周围。只有宇文士及和唐俭依然陪伴在李渊的身边。

李渊见侯君集并未跟随在侧，便对自己的宫人说道：“传朕口谕，命护卫紧守门户，尤其是玄武门。若有人马闯入，立刻斩杀！若太子齐王到来，立刻传令回府，不得面圣。”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的威严和决心却是不容置疑的。

李渊的圣旨很快传到了玄武门护卫长常何的耳中。常何早已是秦王在李渊宫廷之中策反的将领，他深知此刻的形势严峻。为了不被旁人猜疑，他把太子府的亲信护卫十数人叫来，低声说道：“陛下急谕，你们哪几位前去太子府宣旨？”

太子府的十数人私下里立刻合计了一番，有数人立刻听旨。常何严肃地说道：“陛下有旨，太子齐王暂缓入宫，在府听宣！”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数人立刻奔马来到太子府，将李渊的口谕传达给了张婕妤的宫人。张婕妤迅速将消息告诉了太子李建成。同时，常何的口谕也传到了李建成的耳中。李元吉在地面上踱了几步，然后说道：“太子大哥，父皇令我们不能入朝，那我们就管好东宫和齐王府中的士兵，托称有病不去上朝，以便观察形势。”

李建成步履沉稳地在大殿中踱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与坚定。他轻启唇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沉稳：“父皇的询问，不过是关于我们与后宫的交往，此事本不足挂齿。然而，父皇命令我们不得入宫，若是此时秦王突然前往太极殿，而我们不在侧，宫中又有何人能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呢？宫中的护军有常何在，他们的防备已足够严密，但你我身为皇子，更应亲自入宫，一探究竟。”

李元吉点头附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今日之事确实蹊跷，父皇原本命我们三人一同入宫，如今却只有你我二人呆在宫外。秦王若真的入宫，以父皇对他的器重，我们恐怕会陷入不利之境。我想，我应随大哥一同入宫，也好让父皇在我们面前将事情交代得清楚明白。此事岂能再拖？拖到了黄花菜也歇了！”

李建成心中虽有不安，但他深知此刻的局势不容他退缩：“我想见见魏征去呢！”

随后李建成和李元吉转身一起向太子洗马魏征的住所走去。他们轻轻敲了敲房门，守候在旁的宫人立刻上前回应：“洗马魏征仍卧病在床，请太子殿下明日再来探望。”

李建成微微皱眉，他深知魏征对自己的忠诚与才智，此刻他病重不能入宫，无疑让宫中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然而，他并未显露出任何慌乱之色，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元吉，又小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夫子，好好休息吧——”却不料这一切过后，李建成与魏征会人鬼殊途，生死两地。不禁让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