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乐秀窝 > 其他 > 创业因果道 > 第9章 利润丰厚非终极,造福万众始真贤

创业因果道 第9章 利润丰厚非终极,造福万众始真贤

作者:无问斋主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10-12 13:03:37 来源:882

无问僧早年就养成了个雷打不动的早起习惯,夏至前每天五点半,准时醒转。这不,大年初九清晨,天边还没露出一丝鱼肚白,外头还是黑漆漆一片,他就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瞅了眼身旁正熟睡着、鼾声均匀的夫人,小心翼翼地给她掖好被角,然后悄无声息地溜下床,光着脚丫子,一步步稳稳当当、悄无声色的往楼梯上走。

楼梯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对无问僧来说,这黑暗就跟白天没啥两样。他步履矫健,一口气攀到了五楼。五楼最里头,藏着个小阁楼,门楣上挂着块牌匾,上面“会凌阁”仨字写得龙飞凤舞,那叫一个气势磅礴。无问僧轻手轻脚推开门,踱步进去。

一进门,一张古色古香的黄花梨供案就映入眼帘,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三尊跟无问僧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像,还有二十四个牌位。这三尊人像啊,分别是他青年、中年、老年的模样,青年像是石雕的,中年像是木雕的,老年像则是泥巴捏的,给自己弄雕像,放在供案上,如果让外人看到,怕以为是哪位去世的先祖吧?

无问僧拿了几支香,点燃后双手合十,对着那三尊人像恭恭敬敬地拜了拜,然后一一插进香炉里。搞定这些后,他就在供案前的蒲团上盘腿一坐,双眼一闭,开始了他那半个多世纪以来,天天不落、雷打不动的打坐练功。

练功完毕,无问僧觉得神清气爽,慢悠悠地睁开眼,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了供案上的牌位上,随手前面的拿起三块,只见上面分别刻着“无问道人”、“无问僧”、“无问仙”的名字。他瞅了瞅,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这么快就到这时候了?哎,算了,还是别太急了,改名这事儿得慢慢来,免得把那些小虾米们给吓懵了。”

放好牌位后,无问僧轻轻推开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天边刚好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就像是时间被他掐得准准的,一分一秒都不差。

随着无问僧的离去,阁楼内发生了一桩奇事:二十四个牌位上的名字竟缓缓地、不可思议地逐一隐去。当第一缕晨曦穿透阁楼的小窗,斜斜照入屋内时,几乎所有牌位都已空白一片,唯独无问仙的牌位上,“无问仙”三字在一缕朝阳折射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就在这时,阁楼内一盏激光射灯忽然亮起,一束光线聚焦于原本名字已消的无问僧牌位上,奇迹般地,“无问僧”三字再度显现。若是有精通奇门遁甲之人在此,定会惊叹不已:随着日光在不同时段的照射角度变化,阁楼内的各盏激光射灯就会依次亮起,分别照耀在不同的牌位之上,使得这二十四个牌位宛如活了一般,依次变幻出八门金锁阵中的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等种种阵型,变化万千。而除了无问僧的牌位,其余牌位无论何种光线照射,都不再有名字显现,此情此景,实在是诡异至极。

清晨八点半,太阳已温柔地爬上了翰杏园内最为醒目的频婆树梢,那棵树笔直挺立,如同园中的守护者。春日的暖阳穿透层层叠叠、翠绿欲滴的叶幕,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宛如点点金色的蝴蝶,在门楣上轻盈跳跃,为这高而窄的大门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光影交错间,仿佛是大自然最灵动的舞者,正以最质朴的方式,欢迎着今日的首批贵客——无问僧门下第一支“无问七子”团队。

李一杲领着大伙儿,在思故壁前那溜儿古色古香的小板凳上一排坐下,围着无问僧,七嘴八舌讲起了昨天的种种经历,还有深夜里头碰头碰出的思想火花,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达成的共识。李一杲那项目的点子、规划,一个个往外掏,话里行间满是团队的深思熟虑和那股子热乎劲儿。大伙儿说完了,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就等着无问僧开口点评。

无问僧沉吟了一会儿,慢悠悠站起身,从旁边拎过一罐锦鲤食儿。他轻轻捏了一小撮,手腕子轻轻一抖,金黄色的食儿就像细雨一样飘进了锦鲤池。这一来,池子里头可热闹了,五颜六色的锦鲤跟潮水似的涌上来,抢着吃这突如其来的美味,水面上一圈圈涟漪荡得那叫一个欢。可在这热闹中间,几只黄耳龟却显得特别不一样,它们悠悠地漂在池边,四肢摊开,小眼睛瞪得圆圆的,憨态十足,就静静地盯着无问僧,好像能猜透他心里想的啥。

无问僧嘴角挂着一丝淡笑,眼神温柔地看着这些黄耳龟,轻声细语地说:“这些小家伙,胆子小又有点笨拙,可正是这股子与世无争的劲儿,让它们活得长久。”说完,他放下锦鲤食儿罐,又拿起另一罐,从里面精挑细选了几只磷虾干,慢条斯理地伸向那些眼巴巴等着的黄耳龟。

磷虾干一露面,黄耳龟们立马来了精神。它们先是嗖的一下潜到水底,可又忍不住好奇,一个个悄悄把脑袋探出水面,小眼睛骨碌碌地转,盯着无问僧的一举一动。终于,一只胆大的黄耳龟鼓起勇气,慢慢靠近,确认安全后,猛地一伸脖子,一口咬住了磷虾干,然后像箭一样嗖的一下窜进水里,身后留下一串欢快的泡泡和一群不甘心的锦鲤,追着那消失的背影。

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和自然的和谐,更在无问僧那看似随意的动作里,悟出了深刻的道理——不管是人还是物,得在勇敢和小心之间找到个平衡,才能在这纷扰复杂的世界里悠哉游哉,活得长久。

其他几只黄耳龟也一个接一个往池边爬,显然是闻到了美食的香味。无问僧再递磷虾干时,它们不再往水底躲,而是互相挤着伸长脖子去咬。然后,它们也像之前那只黄耳龟一样,咬到一只磷虾后,就拼命地逃。一群锦鲤在后面疯狂地追。其中一只黄耳龟被一条大锦鲤追上,磷虾干被抢走了一半。这只黄耳龟吓得一个猛子扎进水底的一个洞里,眨眼间就没了影儿。

无问僧拍拍手,放下磷虾干罐,坐回了他的藤椅上,一脸悠然自得。

“静静啊,你去无问斋把那个白板架给我拎过来。”无问僧的眼神轻轻扫过陆静,轻声细语地吩咐了一句。

陆静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她轻手轻脚地穿过那条风雨长廊,每一步都走得跟猫儿似的,生怕惊动了那些正悠闲晒太阳的乌龟大老爷们,把它们吓得又跳水。走到听雨谷水道时,她能感觉到脚下的石板路有点滑溜,耳边还隐约能听到水滴落在水面上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心里头那个舒坦啊。

进了无问斋,她一眼就瞅见了那个白板架,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就搬。然后,她慢悠悠地往回走,手里多了个白板,那些正伸懒腰晒太阳的乌龟们可就不淡定了,扑通扑通地往水里跳,跟逃命似的,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抓去炖了滋补汤。陆静心里头那个无奈啊,狠狠地瞪了那些逃窜的乌龟一眼,心里头埋怨道:“你们这些小家伙,胆子咋就这么小呢?”既然乌龟都跳水了,陆静也就不再慢悠悠地走了,她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把白板拿到了无问僧的身边。

无问僧看着陆静把白板往地上一放,就指着上面的字对李一杲说:“看看,这是昨天咱们聊的4721规律。一呆哥,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要是你创业从头到尾就守着那么一个门店,你咋整?第二,除了你那产品和服务,你到底还在卖啥玩意儿?来来来,先说说第一个。”

昨晚,大伙儿吃完饭,张金枇就提议说:“咱们去酒店找个清静包间,给大师兄的预制菜项目出出主意,咋样?”大家一听,都纷纷点头赞同。于是,他们又聚到了一块儿,把预制菜的定位不断缩小,最终给定死了,就做鱼类预制菜。这玩意儿可是预制菜里头对生鲜处理、保存、物流要求最高的了,但他们可不含糊,每个环节都抠得细细的,基本上整出了一套完整的方案。后来啊,实在是太晚了,大家都困得眼皮子打架,这才各自散了。

李一杲和赵不琼回到房间,还是兴奋得跟俩孩子似的。赵不琼又补了几条建议,然后一条条写了下来,让李一杲又一条一条地复述了一遍。俩人这才觉得困意上来了,赶紧眯了一会儿。早上八点,闹钟一响,俩人跟弹簧似的蹦起来,洗漱完毕,就跟大伙儿汇合了。早餐随便扒拉了几口,就急匆匆地往翰杏园赶,去见无问僧。

一路上,李一杲心里那个美啊,他知道今天无问僧肯定要拿4721规律来拷问他。不过昨晚他们已经重点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心里有谱。要是这个规律真的躲不掉,那答案就只有一个,就是不断开店,用新店来弥补老店的下滑。按照他们商量的计划,只要师兄弟们都一起出力,开十个八个店铺那是轻轻松松的事儿。第一年三家,第二年三家,第三年再三家,三年规划妥妥当当的,每年都有新开的三家门店赚钱,硬气得很!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过从头到尾就只有一家门店的事儿,那还叫啥创业啊?简直就是小打小闹嘛!

到了翰杏园,一见无问僧,李一杲就知道这事儿来了。不过无问僧问得还真就是从头到尾只有一家门店咋整?李一杲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一下子就没了,他愣了愣,才回答道:“老师啊,只有一家门店,那还有个啥意义啊?要是一家门店,我自己都能撑好久呢,那哪叫创业啊?”他摸不清无问僧这么问是啥意思,眼神里头全是疑惑。无问僧摇了摇头,没直接回答他,搞得李一杲心里更没底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李一杲双手揉搓着,心里更加忐忑。他知道老师这样问,肯定不是单纯让自己死守这家门店,一定是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地方。想了想,他干脆问道:“老师,能否先回答第二个问题?”

无问僧哼了一声,“不行!你必须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才有意义。”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众人都知道无问僧坚持问的问题,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大家思考,而并不是真的只能开一家门店,这种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问题,是很伤脑筋的,于是,众人陷入一片沉寂的思考中,把“一个门店”在脑海里面逐个拆解,看能不能琢磨出什么东西来。

大家默不作声,而翰杏园中不知藏匿于何处的喇叭,隐约传来一阵阵空旷而缥缈的悠扬音乐声,让大家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点点安抚。无问僧侧过身,眼神温和地望着陆静,轻声问道:“静静啊,你拿白板架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碰到旁边放着的数码相机呢?”

陆静思索片刻,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回忆,“是不是右边,靠着那棵香蕉树的那台数码相机?”

无问僧点了点头,笑容依旧温暖,“没错,静静啊,你去那数码相机那儿瞧瞧,看看相机的镜头对准了什么,帮我拍几张照片回来,还有,也检查一下相机里已经拍好的照片。记得,千万别动相机和三脚架哦。”

陆静立刻点头应允,“好的,老师。”说完,她便转身朝无问斋的方向走去。几分钟后,她便回来了。

没等无问僧开口询问,陆静便迫不及待地分享起来,“老师,相机的镜头正对着香蕉的蕉梗呢。蕉梗上已经长了三排开着小花的小香蕉,还有一排正露着花头。我已经拍了几张照片了。您是想记录这个过程,做成短视频吗?”

无问僧满意地笑了,“对,你翻看了之前拍的照片吗?有没有看到香蕉蕉梗刚长出来的那些照片?”

陆静认真地点了点头,“都看过了。从香蕉蕉梗上长出小香蕉,到小香蕉的花朵上蜜蜂采蜜,照片真的很多,而且都非常漂亮。”

无问僧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你看那颗正在生长的小香蕉,我们叫它香蕉手,每层两排,是不是很像一双手垂下来?从挂果到成熟,这颗香蕉需要四五个月的时间。如果每小时拍一张照片,那总共会有三千多张呢。把这些照片一张张做成短视频,哎呀,那该多有趣啊……”

说着说着,无问僧又从零食罐里抓了几颗咸花生,一边剥来吃一边继续道,“唉,静静啊,你都不探出头去看看窗外吗?其实那里有两棵香蕉树,一棵长大后,就会遮住另一棵,被遮住的那棵就没法长大了。大的那棵我们叫大香,小的叫小香。香蕉挂果后树就不长了,果熟、树死、然后结出新的种子。现在大香的种株有五个,但最后只留下一个就行。最大的那个种子跟小香差不多大,我们得看看小香有没有机会长起来……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你们,可明白没有?”

说到这儿,无问僧瞅见大伙儿还是一脸懵圈,对自己那番苦口破心的提点,愣是没半点反应,心里头不由得泛起一阵失落。他暗暗叫苦,这帮徒弟的悟性,咋就这么不上道呢?自己费了这么多口舌,竟然没一个能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得嘞,看来还是得靠老本行,讲故事来开导开导他们。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环视众人笑道:“来来来,我给你们讲个开店的故事,乐呵乐呵,想不想听?”

这一回,大家总算有了动静。张金枇一脸雀跃,边掏手机边嚷嚷:“好啊好啊,我女儿说最爱听师公讲故事了。你稍等片刻,我先录个音,晚上给她当睡前故事。”她摆弄了一会儿手机,按下录音键,然后抬头看向无问僧,“老师,一切就绪!”

无问僧刚要开口,翰杏园的音箱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锣鼓声,那是春节的财神歌,喜庆是喜庆,可这时候听起来却像是捣乱似的,让无问僧心里一阵腻歪。他皱了皱眉,对陆静吩咐道:“静静啊,你去无问斋里瞧瞧,茶座上有个手机能控制院里的音乐。你找首《何茫然》的曲子,设成单曲循环,让咱们耳根子清静清静。”

陆静闻言,立马起身,脚步轻快地奔向无问斋。不一会儿,悠扬的旋律就在空气中飘荡开来,美得跟画儿似的,空灵又动听。陆静悄没声地回到座位,坐了下来。

无问僧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那悠扬的音乐像是给心灵做了个SPA,刚才被锣鼓声搅得烦躁的心情瞬间舒畅起来。他站起身,拎起锦鲤饲料罐,抓了一大把饲料往池水里撒,边撒边摇头晃脑地吟诵道:“书店依旧故人老,多少英雄成莽草,岁月匆匆如流水,廿年营收化尘土。”

昨儿个晚饭时候,张金枇私下里跟大家透露,无问僧那可是修道的高人。原先大伙儿都觉得无问僧跟个不靠谱的教书匠似的,这一下子,嘿,还真有点仙风道骨那味儿了。不过啊……

无问僧吟完诗,一扭头,瞧见众人都听得入迷。他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狡猾,指着陆静假装生气地说:“嘿,静静,你咋不鼓掌呢?快,带个头!”众人一听,都愣住了,心里头那个刚立起来的仙风道骨形象,瞬间就像沙雕一样垮了。虽说大家都知道老师爱跟陆静开玩笑,但这转折也太突兀了,无问僧这自我拆台的功夫,真是无人能及啊!

陆静第一个反应过来,使劲鼓起掌来,大伙儿也跟着无奈地笑起来,纷纷拍手叫好。王禹翔还扯着嗓子喊:“老师您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太厉害了!”

无问僧收到众人送出的“礼物”,还有王禹翔的“大礼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正打算开讲,又觉得差点意思。他问陆静:“听过这首诗没?”陆静想了想,答道:“刚才你让我放《何茫然》那曲子,是不是就叫《何茫然》啊?”

无问僧心里暗喜,这几个小子,总算有个不太笨的。这丫头虽然没读过李白的原版,但能猜到《何茫然》,也算我这些年没白教。于是,他满意地点点头,夸道:“答对了!不过不是李白那首,是我魔改的。”接着,他又转头对张金枇说:“我要开讲了,你准备好了没?”

张金枇点点头,把手机麦克风对准无问僧,一脸期待的样子。

......

《无问斋志异·凡·第二篇·读书郎》

昔有少年读书郎,嗜书如命,虽家境贫寒,常至垃圾场购书。日积月累,藏书颇丰。然其妻不悦,谓家无容书之地,令其售之。少年惜书如金,不忍割舍。

为解决此难,读书郎遍寻藏书之所。数日之后,见一小门面,恒悬出租之牌。因门前大树遮荫,搬运不便,故租金甚廉。读书郎遂租之,移书于此,作为书仓。

每至饭后,读书郎即至书仓,启门而入,欣然阅读。时日推移,邻里闻其仓中藏书丰富,纷纷好奇来询,欲借阅之。读书郎爱书如子,不肯轻借。然灵机一动,告之邻里,可来阅读,不可带走。

自此,书仓之名渐起,书友纷至沓来,每夜皆聚此阅读。读书郎不收分文,书友则自带茶水、点心共享。彼等常向读书郎请教书籍之事,读书郎亦乐为之助,寻书解疑。

十数载转瞬即逝,少年读书郎已成中年读书郎。书仓亦由仓而变为小型书店。为给书友更佳阅读之境,书店内设雅座茶几。虽书店不取分文,然读书郎助书友寻书购书,亦有所得。遂决意购此老旧门面,重装书店,以便终日阅读,乐此不疲。

又十数载,中年读书郎已老,书店仍有人光顾,然人流已稀。曾有人携电脑来此,欲于雅座工作。老人止之,谓此地需静,不可发声扰人。对方欲以金相酬,老人摇头拒之。又有人来此品茶议事,老人亦请其去他处,此地需静。

老人儿女皆成家立业,收入颇丰。彼等谓信息时代,人皆读电子书,实体书已无人问津,劝老人闭店歇业。然老人摇头不允。

又数年,老人之书店仍于老旧社区中屹立。日常多时,唯老人孤影品茶读书。节假日时,亦有熟人或陌生人来此,默默点头,就座品茗阅读。

一日,一女记者闻书店之名,好奇而来。至书店,见无人,唯老人独坐阅读。女记者表明来意,老人欣然受访。

女记者问老人,书店皆免费,一月需多少开支?老人答曰:“月不过两万,年二十万耳。”女记者又问,一月营收几何?老人笑曰:“几无。”

女记者讶然,问何故亏损仍开店?老人反问:“汝觉读书与观小红书所得知识有何异?”不待女记者答,老人又言:“小红书、短视频之知,多为总结之语,而书本之知,则有完整逻辑。吾邻里之孩童来此读书,颇有成长不俗者。吾儿亦喜于此共读,不觉间,思维便有逻辑。其能读博士,成大学教授,非唯其力,亦有自幼养成之思维方式。”

女记者肃然起敬,与老人深谈后,知其对邻里友人之下一代乃至下下一代之影响,远非经济价值可比。沉思片刻,又问:“既读书如此重要,何不直告孩童与家长?”

老人笑曰:“有用乎?人能听他人说教乎?汝知孟母搬家之事乎?”女记者点头称是,又问:“汝如此亏损,能坚持多久?”老人答曰:“吾昔日积攒之资,大概能支二十年。此资亦当年街坊书友所赐,今算归还。若届时吾仍在世,便赖吾儿出资相助。”

女记者闻之,觉奇。“那何不收费或寻人赞助?”正言间,有人推门入店,老人点头示意,请女记者结束采访。

女记者回望,老人抬头,面露微笑。复低头阅读。空气中,唯书香与老人之淡淡书卷气交织,缭绕不散。

......

无问僧故事一收尾,嗓子眼儿就像被风沙吹过,干咳了一声。张金枇眼疾手快,一杯温热的茶就递到了他面前。无问僧接过茶杯,咕嘟一大口,滋润了喉咙,随即“啪”地一声放下,手又伸进桌边的零食罐,捞出一把咸干花生,边剥边吃,还不忘对陆静打趣道:“书店那段趣事就算翻篇了,静静啊,快去把无问斋的音乐调成随机,换换耳朵。”说完,他头一转,看向李一杲,笑眯眯地问:“一呆哥,故事听完了,我那俩问题你可琢磨透了?”

陆静一听这话,立马起身,朝无问斋晃悠过去,不过这次过去,比上次慢了点拍子。等她悠哉游哉地回来,发现李一杲已经答完了题,正瞪大眼睛等无问僧的评判呢。陆静坐下后,先朝张金枇眨了眨眼,又冲李一杲努努嘴,一脸顽皮。张金枇心领神会,掏出手机,手指飞快敲打几下,屏幕一亮,递给陆静。陆静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无问僧手里的零食很快就被消灭干净,他站起身,悠哉游哉地踱到白板前,开始审视昨天留下的笔记。看完后,他掀开一张新的白板纸,抓起白板笔,唰唰几下,比拳头还大的“创业者”三字就出现在了白板上。接着,他红、黑、蓝三色笔轮番上阵,在那三字下方,划出三条粗犷醒目、力道十足的杠杠,看着就让人精神一振。

无问僧指着李一杲,问道:“一呆哥,‘创业者’这三个字,你怎么理解?你先说说看。”

李一杲挠了挠头,脸上略带尴尬地回答:“老师,我是学理工科的……”他还没说完,无问僧就打断了他:“那你就按照理工科的理解来说。”

“创业者就是创业的人,老师。”李一杲只好有点无奈地回答。

无问僧又在白板上写了一个“人”字,然后转向张金枇,问道:“枇杷,你觉得呢?”

“创业者就是创造事业的人。”张金枇毫不犹豫地回答。

陈广熙看到无问僧的眼光转过来,不等他问,就赶紧回答:“创业者是创新创造事业的人。”

“创业者是通过创新创造新的事业的人!”王禹翔紧随其后,马上接口道。

无问僧在白板纸上写下了“事业”两个字,又看向陆静和蔡紫华:“你们两个翻手机找完答案没有?AI里面怎么说,网上怎么说?”蔡紫华脸上一红,有点结巴地说:“创业者是指……”无问僧挥挥手打断她:“你是搜某度百科吧?看着手机直接念出来吧。”

“创业者是指某个人发现某种信息、资源、机会或掌握某种技术,利用或借用相应的平台或载体,将其发现的信息、资源、机会或掌握的技术,以一定的方式转化、创造成更多的财富、价值,并实现某种追求或目标的过程的人。创业搭档是创业者,而创业合伙人不一定是创业者。念完了,老师。”蔡紫华放下手机,感觉浑身出虚汗,连忙伸手拿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口。

陆静也拿着手机,等蔡紫华念完。无问僧看向她,她也看着手机念出来:“创业者是那些有创新思维,愿意承担风险,通过创建新的商业实体来实现自己的商业理念和目标的人。”念完,陆静收起手机,瞄了一眼蔡紫华。

无问僧在白板上信手涂鸦,画了个形似大树的符号,笑眯眯地说:“瞧,这是甲骨文的‘者’字,像不像一棵树?”说完,他又在下面添了个像张口的图案,“再看看,金文的‘者’字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说起来,‘者’这个字啊,最初有两个意思。主流的说法呢,它指的是柴火,你们看,这像不像一棵树?旁边那几点,像不像火苗在跳?”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见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非主流的说法嘛,就是说有个人手里拿着个啥,可能是棍棒啊、木牌啊之类的。要是没金文这演变,我可能还真就信第一种了。但有了金文这口子一出,我就觉得第二种说法更靠谱些。”

无问僧又停了下来,眼神深邃地扫过每个人,嘿,这回大家都没露出啥疑惑的表情,也没人接话茬或者顶嘴,他心里那叫一个满意。这些古文的道道儿,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反而是那个老往国学班跑的陆静懂得多。现在陆静都不吱声,显然是被他的说文解字功夫给镇住了。

无问僧心里那叫一个美,继续滔滔不绝,“我们就拿经常说的一个词‘行人’和‘行者’来比较,行人是泛指,而行者是有特殊含义的,是对‘行’的强调。所以,‘者’的意思就是特殊的人。那远古代时代什么人最特殊呢?当然是掌握火种的人!”

众人屏息凝神,听得津津有味。无问僧看着大家,一字一句地说:“‘者’,是点燃、守护、掌握甚至传播火种的那个人!‘读者’,是内心点燃了读书的火种的那个人……‘创业者’,就是点燃创业的火种的那个人……”

无问僧翻开新的一页白板纸,划了一条直横杠,横杠上面划了几个竖条,一边说一边继续说道:“这个是甲骨文的‘业’字,也有两种解读。一种解读是这个是乐器架子,用来放乐器的,大家看这个像不像敲击乐的发音条?也有一种解读,这几条是农作物,说他是禾苗或者麦苗都行。”无问僧一边说,一边又在直横杠下面划了几条弯曲的横条和竖条,“这是一双手的解读,基本上得到比较一致的认可。到了金文时候有好几种变化,下面这些,看,这个是一个人,也有一些金文变成加一个口的,无论是哪一种变化,大家有没有发现,都有一个共性,就是描述人做事干活?”

“所以,这个词怎么读?”无问僧指着“业”字,问王禹翔。

“事业!”王禹翔响亮地回答。

“对。”无问僧点点头,然后在白板上面写上“道、器、通、变、事业”几个字。写完后,他指着这几个字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用一呆哥听得懂的话来说,就是形而上者谓之赵不琼,形而下者谓之大杲重器,化而裁之谓之4721,推而行之谓之开店营销,干自己喜欢的事,又能造福街坊阿婆、阿叔、阿哥、阿姐的叫事业。”

众人听到无问僧说前面几句古文就感觉一阵头晕。之后,当听到“形而上者谓之赵不琼”时,忍不住哄堂大笑;又听到“形而下者谓之大杲重器”时,更是笑得肚子疼。后面无问僧说了啥,他们都不记得了。好在张金枇用手机录音了。这时候,他看到无问僧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生怕一会儿老师问问题,于是赶紧止住笑容,在手机上按下停止录音,然后把录音转成文字。不一会儿,文字稿就生成了。他把文字稿在微信中发给众人。

无问僧讲完后,放下白板笔,坐回到那张藤椅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心中舒畅无比。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发现茶已经凉了,便转身将茶水泼入了锦鲤池边的黄杨树头。张金枇见状,连忙拿起茶壶,给无问僧倒了一杯热茶。

“一呆哥嘞,”无问僧咕噜咕噜连灌了几口热茶,语气和蔼可亲地开了话匣子,“赚钱这事,可是事业的顶梁柱,没钱撑着,那不成了空中楼阁,哪能长久?所以啊,咱们得拼命捞金!不赚钱的那哪叫事业,简直就是做善事嘛!你可以当大好人,也能当小坏蛋,但千万别去当那慈善家,明白了没?”

“别当慈善家”这话无问僧可不是第一次唠叨了,以前他就经常跟弟子们念叨,说什么升米养恩,斗米养仇。做慈善的人啊,总有点“施舍”的味道,而那些被“施舍”的人呢,也容易变得爱向世人哭诉自己的不幸,博取同情。这两种心态一泛滥,社会的风气可就歪了。所以啊,无问僧一直主张,回馈社会得用另一种方式,一种人人都能搭把手的方式,那就是“不为恶”,只要“不为恶”,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了。

那么,无问僧是怎么给坏人分三六九等的呢?听好了,可别吓你一跳:那些小偷小摸的,因为祸害的人不多,警察叔叔轻轻松松就能逮住,算是小喽啰里的战斗机;杀人放火的,那就是小喽啰里的扛把子,坏得让人直咬牙;至于那些坑蒙拐骗的商家,嘿,他们更厉害,算是大坏蛋里的小头目,因为坏到一定程度,还有法律来收拾他们。

可慈善家呢?那可是大坏蛋里的终极BOSS,最坏的那个!为啥?因为他的坏,是大家都拍手叫好的,法律也拿他没辙。你说这得多高的“境界”啊!

说完这话,无问僧又一脸和蔼地看向赵不琼:“不琼啊,你赶紧生个大胖小子吧。等你和一呆哥两口子赚得盆满钵满,退休的时候,也开个雅致的小书店,享受享受清闲,咋样?”赵不琼笑着点了点头,刚想开口,没想到无问僧突然“哎呀”一声,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猛地坐直了身子,紧张得跟啥似的,直勾勾盯着赵不琼:“坏了坏了,不琼啊,大事不妙!刚才书店那老爷子讲的故事里,他跟那女记者透露,他到底赚了多少银子?那投资回报率又是多少?”

赵不琼一听前半句,心里还暖洋洋的,结果后半句一出,差点儿没把她给噎着。心想那故事里的老爷子压根儿就没提赚了多少钱,她摇了摇头,正欲开口。一旁的蔡紫华眼尖,瞧出苗头不对,好像猜到了赵不琼要说啥,连忙凑过来打圆场:“老师,书店那老爷子跟女记者说,他赚的可不少于八百万大洋!至于投资回报率嘛,我咋算不太清楚,但如果光算最开始那仓库租金和茶水钱,估摸着也就八万来块。这么一来,投资回报率得有个百倍左右吧?”

“八百万!一百倍!我的妈呀,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真这么能赚?快快快,阿紫,赶紧给我说道说道,你这账是怎么扒拉出来的?我的天,那老爷子也太厉害了!咋不早点告诉我呢?我要是投他个一千大洋,这不退休时也能捞个十万块花花。你看看我,穷得叮当响,这日子过得,唉……不成!我得找那老爷子说道说道去!”无问僧瞪圆了眼珠子,两眼直冒金光,跟财迷捡了金疙瘩似的,叽叽喳喳嚷个不停。这一下子,周围的人都给愣住了……

蔡紫华经过昨天张金枇那番“洗脑式”的分析,对无问僧的金钱观念已经心知肚明,所以此刻对无问僧的激动情绪完全不当回事。她稍微想了想,便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潇洒地翻开一张新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一边写还一边解释:“你们知道吗?那个书店的老头接受采访时说,他每个月大概要花两万,但收入几乎为零。就这样,他还坚持了二十多年呢!咱们就算他一年花二十五万,二十年下来,那就是整整五百万啊!”

说完,她在五百万上画了个圈,然后又画了个简单的平面图,上面标着书架、读书台和椅子,接着说道:“老头以前租的那个店铺,可是个能喝茶读书的好地方,面积少说也有一百平米,还得带个阁楼放书,一点都不占地方。咱们就按一百平米算,现在门面什么价?北上广深咱就不提了,就算是普通二三线城市,一平米也得三万吧?那就是三百万!这还没算老头这么多年全家的生活开销和供孩子读书的钱呢。这八百万,可是纯利润,只多不少!”

众人听了蔡紫华的分析,纷纷恍然大悟,心中暗想:“这数没错啊,怎么当时听故事就没想到呢?”大家原本以为无问僧又要来一番大道理,劝他们放弃赚钱呢。这么一想,大家又算了算,老头现在至少七十岁了,如果三十岁开始开店,那到现在就是四十年了。这四十年积攒下来的家产,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如果一呆哥的门店也能干四十年,那净利润赚个八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李一杲原本听无问僧讲书店故事时,心里早就认定无问僧是想让他放弃赚钱,心里已经开始嘀咕老师又来“道德绑架”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但听了蔡紫华的分析后,他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心里一急,下意识地转身握住了赵不琼的左手。

赵不琼这时候也明白了无问僧那句“开个书店可好”的深意。她伸出右手紧紧握住了李一杲的手,用力拉他站起来。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无问僧却突然一口茶喷了出来,“噗”地一声溅到了锦鲤池里,激起一片水花。一群锦鲤飞快地游过去打转。无问僧擦擦嘴边的茶渍,笑着对李一杲和赵不琼说道:“哎呀,不琼、一呆哥,你们可别给我行大礼啊,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理会众人,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唱起了粤语流行歌,那调调儿,听起来好像是达明一派的《四季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