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方舟 175.诡异

9月10日左右，希之翼高层的注意力都被火箭发射所吸引，但是近东战场的态势已经明显有了好转。

在前线，希之翼挺过了最危险的两个月。得益于法昆多元帅及布兰迪将军的指挥，李澄旗卫队装甲军的浴血奋战，以及核武器投掷的综合优势，位于扬斯地区的新一轮反击挫败了萨尔贡的攻势。

萨卡兹帝国在两个月的战斗中，付出了74万士兵的代价守住了卡兹戴尔，2892辆坦克及自行火炮被摧毁，超过5157架战机从前线消失，超过371枚核弹被投放前线。

萨尔贡第五、第六军团则伤亡156万人，6852辆坦克被击毁，损失13246架飞机，被迫放弃了在今年末进入中萨卡兹的计划，托拉曼不得不在物资枯竭的情况下收缩兵力，缩减补给配给。

消耗战已经到了质变的局面，在长期拥有信息差优势的核战争下，李澄下令制定了彻底消灭萨尔贡第五军团的作战计划。

代号“恶魔之眼”，超过230万陆军将冒着被苍穹之光全歼的危险大规模集结，组成两个新的装甲集群横扫波茨亚半岛！

在北斯特兰，斯维尔率领的北斯特兰集团军严防死守。

希之翼远征军从南部湾成功撤退，并且与尼尔中将在北部构筑了一道严密的山岭防线，在琼米布斯战役中击败了萨尔贡元帅麦金，超过32万同盟国士兵和46万协约国士兵在两个月内蒸发，倒在了北斯特兰的狂风暴雨中。

截止到当月，双方又开始了新一轮核弹互炸，筋疲力尽的双方都濒临抽搐。

但核战争不会持续太久了，实相拦截索正在屏蔽萨尔贡粒子武器带来的威胁，很快将变成希之翼的核弹雨单方面蹂躏同盟国。

……

新卡兹戴尔，距加拉诺河前线426公里，希之翼地下149号掩体。

史尔特尔在一片刺眼的阳光中睁开眼睛，眼神晦暗万分，闪出一丝利芒，又是这个醒不来的梦。这个房间也显得愈发拥挤狭隘了。

她望见整个世界陷入无穷无尽的火海，整个泰拉被烧成了血腥的赤红，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在孤独的世界里漫步，这个梦境很糟糕。

每次她都知道这是个梦，但就是没办法主观醒来，就像有什么不可抵抗的力量在阻止她逃离。

一些奇怪的事情总是如影随形的围绕着她，少女也就有了抵抗力，她发现那些来自远古的人影与破碎的记忆一起涌入脑海。

在远古时代对抗神明的过程中，应该还有些事情没有被她知悉……比如她手里那把莱万汀魔剑的来历，这些真相或许永远都不会水落石出了。

“怎么了夫人？”

“哦，莱娜。”

调香师莱娜推开房门，身上的部长风衣在风中摇曳，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面露恭敬：“领袖让我来找您？”

莱娜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看起来这几天被前线的伤兵折磨的不轻。

史尔特尔盯了她一会儿，双手放在膝盖上，眉宇微拧，那双威严与气质并存的紫眸让莱娜有点心里发毛，不自觉的视线闪躲。

莱娜暗暗在心里嘀咕，果然眼前这位地位尊贵的女人，还是跟以前那个可怕的女人一模一样。

想当年她发怒的时候，斯维尔和可莉莎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莱娜不是什么新人，她知道希之翼古早的一些秘密，也很清楚可莉莎与史尔特尔之间长期的微妙关系。

现在的领袖夫人如果是可莉莎，想必中央本部的势力早就碾过惩戒部了。

相比于可莉莎明显支持Creator的态度，史尔特尔就显然不太在意公司内部的权力斗争了，以至于Creator很难从这里得到一部分干部的支持，Evil在公司内的势力反而有过一段扩张，不少寡头转而愿意去支持他。

夫人近期不知道为什么对战争的态度愈发偏执，如果艾米和Creator，Evil能够负责好各自的事情，史尔特尔的想法应该也能改变吧？

比如，早点清除出一个派系，领袖一直下不定决心铲除惩戒部或者中央本部。

他是在纠结于不想抛弃老部下，还是单纯以为自己能镇压愈发激烈的分歧？

莱娜一点都不看好这种两大权能部长平起平坐的糟糕状态。

Evil和Creator必须有一个死去，世界之翼应该以更好的方式，统一成单独的权能部门发号施令，效忠领袖，并为了全体感染者的利益继续战斗……

史尔特尔很快就垂下目光，冷声道：“没什么。”

“莱娜，我问你，如果有人困在梦境里难以醒来，有没有可能是某种精神法术所致？”

“梦境？”莱娜稍稍愣住，然后点点头冷静回答：“有这个可能。”

“中陆的很多术士都能使用这种精神干涉类的源石技艺，最可怕的情况下，一个正常人能被这些稀奇古怪的法术弄疯掉。”

“我遇到过不少这种例子，一些精神脆弱性格自卑的人特别容易因此崩溃，为什么要提这件事？”莱娜说完，随后面露疑惑。

史尔特尔心下顿时疑窦丛生，精神干涉，会有可能是某个地方的术士在干涉他的精神吗？有个不知死活的小毛贼，大胆的在某个地方部署精神干涉，来影响希之翼夫人的神智？

但是这个梦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三年了，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噩梦，她主观相信，不管什么法术都不可能做到这个样子。

是时候跟碧晶环摊牌了，如果不搞清楚一些事情，她恐怕以后也睡不着觉。

史尔特尔心不在焉的望向身边熟睡的两个孩子……李羽真和李羽慎，她对这两个孩子满心倾注的爱意或许就是未来的一切了。

“好吧，我知道了。”史尔特尔不打算对莱娜透露出太多信息，朝着她点了点头。

希之翼是个复杂的政商复合组织，部长们各有各的心眼。

中央本部和惩戒部的权力斗争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公司的权力结构，完全依靠领袖凝聚在一起，否则第二天惩戒部就能跟中央本部公开决裂。

说到底，领袖的存在限制了公司的各大寡头及权能部长开足马力，莱娜很可能并不站在领袖这一边。

她多半是Creator手下的人，而Creator对李澄的忠心完全取决于R.W.S.R的力量，史尔特尔太清楚这些部长心中的愿望了，公司内效忠李澄的人很多，不真心效忠的自然也很多。

莱娜沉默片刻，作为观察力极强的医疗部部长，她一眼就看出夫人的表情有异样，只好微笑道：“那么您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医疗部一定为您解难。”

“十分感谢。”史尔特尔轻叹一声。

这场战争快点结束吧，再快些，她已经受够了无穷无尽的战火，暗无天日的地下掩体，还有数不清的死亡。

几分钟的寂静后，门外传来新的声音，两个熟人走了进来。

“史尔特尔，史尔特尔！”

特雷西娅脸上噙着半抹笑意，声音由远及近远远传来，夜莱斯特也跟在她的另一边，那道旺盛的粉色鬼火活跃的围绕在夜莱斯特身边。

“事情怎么样？”看到她们两位，史尔特尔心中高兴，瞥了一眼特雷西娅，微笑着迎了上去。

“前线打赢了，我们至少夺回了扬斯。”夜莱斯特率先说。

“哦？这么顺利？”史尔特尔有点意外，多看了她们几眼。

“是，最新战报。”夜莱斯特没有多说，在希之翼总参谋部，这位魔王基本充当了切西娅的传话筒，说起来让人不甘。

“也没什么好意外的。”特雷西娅不禁冷哼一句，攥住拳头，“萨卡兹国付出了太多牺牲。”

“有数百万萨卡兹永远长眠，萨尔贡人在这片异国土地上的顽强真是让人惊讶，如果有这个毅力，他们当年是怎么被维多利亚征服的？”

史尔特尔耸了耸肩，盯着特雷西娅，语气轻飘飘的：“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把一刻当永久。”

“维多利亚人的黄金时代能压着南陆人狂轰滥炸，现在萨尔贡人也能一巴掌抽回来，而且看起来中陆人被打的血肉淋漓，能勉强抗住战线已经不算容易了。”

比起弗雷德里克那一代人，艾伯图这一代人无疑比科西嘉一世更富有野心和侵略性，他仍然要继续完成大先知没完成的伟业。

史尔特尔倒是开始好奇，萨尔贡要继续保持这种紧绷的状态到什么时候，南陆帝国的可加人和印地斯坦人在战争中反而更加被边缘化了，萨卡兹原本分裂的各族反而被世界大战簇拥的更加团结。

想到这里，史尔特尔又补充说：“扬斯攻势能胜利的关键，除了泰利上校指挥的第三装甲师浴血奋战，也要归功于中陆战争拖住了南陆的援军吧？”

想起维皇，想起那位黑猫少女，史尔特尔不禁撇了撇嘴，“这次可莉莎倒是做了一次正确的事。”

“这家伙这辈子活的充满信仰，她就没几次选择做对过，维皇是个善良温柔又可怜的人，非常信仰人性本善和自由平等的理念，可惜她为此受尽痛苦，这次下令参加大战恐怕也是耗尽了心血和力气。”

“您认识那位维皇？”夜莱斯特微微侧目。

“不止……我跟她，算是朋友吧。”史尔特尔脸色微妙，想到如果当时在雨林，她一刀干掉可莉莎，维多利亚的命运会在哪里呢，是不是现在就没有这个第二帝国了呢？

命运奇妙，或许在可莉莎活下来的那一瞬间，有些事情就永远改变了。

夜莱斯特闻言不太舒服，似乎萨卡兹的胜利都要归功于维多利亚人一样。

但她又必须承认这一点，伦蒂尼姆的宣战拯救了濒临崩溃的希之翼-萨卡兹防线，不然现在他们至少要多面临一倍的南陆增援。

这个时候特雷西娅突然说：“战争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计划与萨尔贡人和谈。”

“什么？”史尔特尔似乎没听清楚，她赶忙开口。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