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起源 198. 坟场恶鬼

希林冷漠地看着瑟瑟发抖的丑八怪，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更有几分无可奈何。

“不和你闹了，我没有死。”这时候说话真是伤元气，希林每吐一个字出来都要忍受剧痛。“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不是好好地活着。”

古温克抱着脑袋不肯。希林也懒得搭理他，又闭目养神一会。而古温克这个家伙，不理他了，他偏偏又来劲了，凑过来左看看右看看，笑嘻嘻地问：“小主人，你真的没死吗……还是我太思念你产生了幻觉……？”

少年猛然一睁眼，还吼了一声，又吓得古温克屁滚尿流，抱着脑袋跑回土堆后面。

“真的不和你闹了。”希林笑着说：“我真的没死。你过来看，我活的好好的。”

“哪有人被一刀戳穿了，还活得好好的啊！”古温克哭着说。

希林又劝说了好久，这个丑八怪才壮着胆子过来，凑近了查看希林胸口的伤口，果然已经被缝合了。

“我不会死的。”希林说，“但是我需要休息一下。你既然不肯走，就陪我在这里呆着吧。”

黑夜到了尽头的时候，格外黑暗和寒冷。两个人都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在冷风里发抖。后面的几天，古温克不离不弃，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的小主人。而对于死而复生这件事，希林尽量通俗地向他解释了缘由。

这个家伙呢，一脸“反正我没文化，你说啥就是啥”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仔细地听。希林坦白了自己一段时间以来的行径，他也没有善恶可否的评价，就是点头而已。跟这个粗鄙的人，实在没法沟通高级的内容。总之就是，小主人没有死，而且小主人现在也不需要吃饭，以后唯一的食物就是人类的鲜血。

因为希林不方便行动，古温克就在坟场搭起炉灶就地生火。这个家伙从来也不会嫌弃一处地方过于肮脏。他甚至挺喜欢这种龌龊的地方，好像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和这里般配，而且也很享受这种生活在人类世界边缘的滋味。希林发现这家伙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吃，就差没有刨出坟墓里的尸骨啃咬了。也幸好因为这些令人鄙夷的特点，希林始终对这个家伙没有食欲。

一直待到第五天，少年勉强可以行动了。饥饿侵蚀着他的内心。这天有两个推着车来下葬的工人。希林二话不说袭击了他们。他没有武器，完全像野兽那样啃咬猎物，撕烂咽喉汲取鲜血。饱餐了这一顿，少年的脸上才有了血色，手脚略微有了些温度。

他与古温克二人换上工人的衣服，总算都有了人样。而此时的城里，开始有了可怕的传闻。人们说坟场出现了恶鬼，相貌非常丑陋。他一直游荡在坟地里，啃食尸骨，也会袭击送葬的活人。有的工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七天的时候，一位年轻的见习骑士在贫苦农民的引领下，来到坟场。这时还是正午。只见那位骑士穿着精美靓丽的时装，配着披肩的锁子甲，还骑着高头大马。他年轻稚嫩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武夫。

“可怜的人，”少年的言辞温柔又略显傲慢，“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来自地狱的恶鬼，那么我受到庇佑的宝剑一定可以斩妖除魔，恢复世间的安宁。你不需要害怕，尽管带我去传言的地方，看我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希林远远地看到见习骑士过来，本能地躲进灌木丛。他自己没有任何武器，还不敢和拿剑的人硬拼。但那人已经看到了他，而且他大胆地走向希林，高声说：“谁在那里？快快出来！”

这声音颇有几分怀念，分明是熟识的某人。

而这时候，偏偏古温克抱着腐烂的供果跑回来。农民一见到他，立即尖叫起来：“鬼啊——！”

少年见习骑士也吓了一跳，拔出剑来才发现对方只是个胆小的丑八怪。古温克抛下手上的物件，缩在地上连连求饶。而见习骑士自言自语道：“看在上天的份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人啊！”

“农民，抬起头来看看这个所谓恶鬼，他不过是另一个可怜的人罢了。”见习骑士转回头对着带路的农民说：“理智的人不应该以相貌来断定对方的善恶。”

“可是他……分明穿着我兄弟的衣服啊！”那个农民被“恶鬼”下破了胆，同样趴在地上发抖。

这句话引起了见习骑士的警觉。他举着剑靠近古温克，剑刃撩起丑八怪的下巴，厉声质问道：“说，为什么你穿着别人的衣服？”

“这个……”古温克油腔滑调地回答：“人都死了，还不行我穿他的衣服嘛？”

“混账！”见习骑士呵斥道：“这件衣服的所有者，可是你杀的？”

“不……这个真不是……”古温克见对方凶起来，又吓得发抖。

“你们不要为难他……”希林从草丛后面走出来，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见习骑士见到他，迟疑了片刻，才小心地相认：“是你……？你是那个野蛮人，希林！”

希林点点头。而他面前这位光鲜的见习骑士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树林里相识的罗尔。

罗尔甚至有几分高兴：“怎么会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尽管那个农民仍旧非常恐惧，连连指认二人穿的衣服来自于自己的兄弟。罗尔却对他们完全放下了警惕。看到希林这样一张俊俏又带着稚嫩的面庞，谁会把他和杀人如麻的恶鬼联系在一起？

“说来话长……”希林尽量委婉地解释道：“我受了重伤，我的仆人以为我必死无疑，才把我拖来这里。哪成想上天眷顾，我还活着。只是重伤初愈，还没有能力离开这里。”

“天呐！”罗尔一阵惊叹。随后又谢天谢地希林无恙。

“来，我带你离开这里。”罗尔拉着希林上自己的马，“我们需要好好地叙旧，说一说你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然后一起回城堡拜见老师。”

希林微笑着欣然同意。

“自从上次主教传来你的消息，我们都以为很快可以和你见面。老师已经分外想念你了。”

希林骑上罗尔的马，他们一同离开坟场，取道返回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