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肖白 842，麻木

……

和文图在廊道里手搀着手、肩擦着肩聊了会，肖白想打听的方面依然毫无进展，还差点致郁。

最后，他终于放弃此种念头，打算将话题转到其它方面，比如楚衡二州两位督军被刺事件上。

不过，这种事情事涉国家机密，为保密起见，他拉着文图移步到了守备正使大人办公室里面谈论。

坐下后。

“文图兄弟，说说楚衡二州督军被刺事件吧，你家无道大人说他打算趁着机会安插一些人在那边当差。”

“确有此事，但事涉国家机密，我也不好说。”

“这屋里没别人，只有你我。”

“还有天，还有地，还要小心隔墙有耳。”

虽然文图说这话时依旧面无表情，但肖白却当他是在开玩笑，既然能够开玩笑，就不是不可说。

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他立即拉过屁股底下的椅子，往文图就坐的地方靠近。

可是，见他凑过来，文图立即警觉，并提醒道：“肖白兄弟，我是认真的。”

“文图兄弟，我也是在认真打听，昨晚无道大哥和我提了嘴，打算有机会将我运作到灵州那边当差，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楚衡二州出了一死一重伤的刺杀案件，我怕我到了灵州那个陌生的地方会同样遭袭。”

说这番话时，肖白面色真诚，似乎确有其理。

看着他的真诚脸，文图倒也没再直接拒绝，只是淡淡说道：“肖白兄弟，无道大人高瞻远瞩思虑周全，既然他打算将你运作到灵州当差，自然有他的道理。”

软钉子拒绝人更可恨……肖白屈着眉，将座下椅子拖回。

这时，文图忽然吁了口气，又说道：“其实你去灵州是好事。”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真的好吗？

“为什么？陌路羁旅的感受一般都是不美好的。”鉴于文图很不上道，肖白酸劲上来，似无心似有意地和他抬杠。

但是，文图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依旧脸色木然的解释道：“因为那里天高皇帝远，距离落霞岛更近，还有一座天然良港。”

“肖白兄弟，灵州是个不下于帝国境内任何一州的好地方，只要发展起来，以后地位不可限量。”

“真的吗？”

肖白继续抬杠反问，表情万年不变的文图终于受不了，向他抛了一个白眼。

你就装吧……

“嘿嘿！”肖白笑了笑，说道：“我承认，灵州确实是个好地方，虽然目前管理混乱还地瘠民贫，但只要海贸方面做得好，就能让地方上的百姓吃饱饭，再公正努力点，还可以发展些自己的产业。”

“是的，这也是我之前去那边经历之后的感受。”文图点头，道：“所以你去那边正合适，有钱有人有关系，既能实现造福一方的理想，还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这下，文图说得很直白，就差直接告诉肖白去那边好好发育一波，以后猛虎出关蛟龙出海，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嗯……刺杀案不重要，位置最重要，只要运作到灵州当了督军，配合落霞岛的精锐秘密部队，辅以安妮老板那边的商业关系，再将鑫鑫商会挪移过去占据发展各种商贸产业，不愁以后不强大。

乱世出英雄，可是英雄也需要一个机会，也有一个起点……如果从西北高原下来算肖白的起点，那么去往灵州当一州督军便是一个大机会。

想到昨晚面对无道大哥的情景，肖白汗颜自己幸亏没有和拒绝楚衡二州一样，拒绝灵州。

“肖白兄弟，无道大人私下里曾经有过感慨，他说帝国将乱，我们以后都会成为无根的浮萍、无垠的浪花，但只要转变心思奋力一搏，也许我们会在乱世里成长为一颗参天巨树，或者站在时代的潮头，不必随波逐流，随风而逝。”

“你家大人没说错。”

志得意满间，肖白随口附和，接着要求道：“文图兄弟，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可心的话，你继续。”

文图恢复木然脸，道：“没了。”

没了？

本大人心中那团火才燃起来，你就没了？

肖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文图，发觉他真的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其实，就算文图打算开口，他也看不出来。

既然没话了，要汝何用？又不是李梅那婆娘，那张俏脸还能提供点情绪价值，哪怕大多数时候是不好的情绪……

“文图兄弟，不早了，你今天不用去你们统调部总部大楼上班的吗？我昨晚从无道大哥办公室里看到他，发觉他瘦了，也黑了。”

“肖白兄弟，你打发人的本事真不高明，再说我只是大人的属下，不是大人的媳妇。”文图当即吐槽，肖白差点笑岔气。

“文图兄弟，做人呢……开心最重要，别每天绷着脸像人家都欠你几块钱没还一样。”他笑着告诫。

对于肖白这种冠冕堂皇的安慰话，文图终于抽动面部，翘了翘唇角，拉出个快要哭泣的表情。

“算了，大兄弟，你还是别强颜欢笑了。”

…………

二人在办公室又待了会，肖白想打听的还是什么都没打听到，但从文图简洁的话语里，他还是听出来情况不妙，而且京城各方势力都在悄悄运作，以求天下大变中能够求得一线生机或者谋得更大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听到各家那些腌臜事，肖白倒也没有特别义愤填膺，因为他清楚战场上打不赢，搞什么都是暂时的，何况站队是个技术活，操作不慎，满盘皆输。

“肖白兄弟，乱世之中，有自己的队伍才是王道。”

“文兄，你这话很大逆不道。”

“我的大逆不道只在言语上。”

文图意思明显，他不过将实话说了出来，而肖白却早就开始行动了，哪怕他隐藏得很好，也不能掩盖谋逆事实。

“呵呵，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我乃君子。”

“嗯，我也认为肖白兄弟是君子。”

“尬聊真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

最终，两人先后住嘴，没有再扯那些大厦将倾力挽狂澜，或者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相关情事。

今日一叙，肖白继续坚定了往日理想，文图也充分满足了交流欲，可以几天再不用说话了。

上午去半，最后文图对着肖白拱手抱拳施了一礼，说要回总部大楼那边去了，最近部里事多。

肖白这边，郑重回了一礼，再客气邀他留饭，反正有闲不住的刘老根在，他不在乎给老刘的饭桌上多添一人。

只是，文图拒绝得很干脆，说他最近一段一直和他家无道大人一桌用饭，习惯了有大人一起的日子。

“肖白兄弟，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们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文兄，我没说你们不纯洁啊！我就是脸部抽筋了。”

“哼……回见，走了，别送。”

“文兄慢走。”

目送文图离去后，肖白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埋头捂胸嗤嗤笑，结果还没笑够半分钟，办公室虚掩着的大门被李梅从外面撞开，这位三八美人裹挟着一阵香风闯了进来。

“梅姐？”

“小白，我刚看到统调部的文大人了，他也看见我了，不过只在门口相视的一瞬间和我点头致意了一下就走了。”

“嗯，文大人来这边机密公干。”

肖白的回答前后矛盾，被李梅抓住漏洞，坚持要问他文图过来干什么。

“梅姐，实话和你说吧，文大人过来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我们叙叙旧而已。”

“小白，既然是叙旧，为什么不留饭？现在都快中午饭时间了。”

“我邀请了，不过文大人约了人，中午不能在我们这边用饭。”肖白低眉顺眼轻轻笑，而后手一摊，表示道：“我也很遗憾啊！”

“呃……这样啊……”李梅站在办公桌前，狐疑地看着守备正使大人的遗憾脸色，不信也没办法。

“行吧，我回去忙了，你继续。”最后，她无奈说道。

肖白扬扬手臂，“梅姐慢走！”

……

……

西北方面再次生变的消息没有隐瞒多久，在三五天的时间就已经传遍全城，不过很意外的是城里的百姓们并没有如何骚乱，只有中央军事学院的学员们在中央大街上组织了一次规模不算大的游行，后来就被京都府和学院领导层方面组织人手驱散了。

这件事的过程里有个小意外，京都府那位志在他们府衙搞农家乐的谢康德少尹曾请求对门不远的守备衙门出兵维持秩序，被守备使肖白大人客气拒绝，恭敬送走了。

学院里都是热血青年，他可不想领着一队士兵过去火上浇油，何况没有上边部门的明令，出不出问题过后都难以解释，不过他私下里还是换了邀了李梅和托马斯悄摸摸去到了中央大街上凑热闹，很是跟着激动兴奋了一番。

从大街上踱步回来，一行三人边走边聊。

“小白，看着他们，我放佛回到了过去。”

“梅姐，你曾经也去站街过吗？”

“混蛋！那不叫站街，那叫游街……叫游行。”

“没什么用，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人回应他们，连城里的百姓们都唤不醒。”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在还说不准。”

“肖白先生，李梅小姐，你们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托马斯，听不懂挺好，你也不必要听懂，只要以后我们指哪，你冲上去打哪就行。”

“对！小白这话我认同，你只要坚决执行就行，而且我很欣赏执行力强的男人。”

“李梅小姐，你放心！除了安妮小姐，其它我全听你的。”

“托马斯，还有我呢？”

“肖白先生，我们是朋友，朋友只能是互相帮忙，不能用命令去指挥。”

对于托马斯的厚此薄彼，肖白差点没稳住，被地面上一块小石子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