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长歌 第51章 坐忘四式

长剑轻灵而出，剑光如织，舞成一道光网，王师北不退反进，真武破天掌连连拍出，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硬是将那连绵剑影一一震散，突破其防御，直击向其要害。

老计身形一侧，躲了过去，同时左手化圆，一股牵引之力使得对方趔趄一步，而后一剑斩向其头颅，

王师北歪头闪过，一掌击向其腹部，老计无奈，只得后跃一步，躲过此招。

王师北冷笑一声：“有两下子。”

“第二式，忘忧！”

老计身形飘忽，宛若风中柳絮，突然一剑横斩而出，空中掠过一道寒光，快如雷电，直刺对方面门。

王师北不慌不忙体内真气运转，双掌推出，化作一道真气屏障，硬生生将此剑挡下，雪花落在其上都被融化。

突然间，老计长剑点出阵阵寒光，身形一化二，二化四，四面八方手持长剑刺向对方。

王师北淡定地站在原地：“本将军都不需用真武无相，你的真身，在这儿！”

他眼神一凛，不管其他持剑刺向自己的残影，直取斜前方的老计，拳头破空打出，老计吃了一惊，长剑轻柔地划出数道剑影，化解对方攻势，战场上的残影也随之消失。

“第三式，忘我！”

老计深吸一气，身形一转，长剑再出，路数诡异多变，时而空灵飘忽，时而疾风暴雨，连续不断地攻向对方。

王师北掌影翻飞，护住全身，同时找准空隙，发动反击，老计此刻便如人剑合一，与对方打的游刃有余，两人招式交错，直教人眼花缭乱，竟然隐隐有势均力敌的倾向。

老计前面的招式都是为了牵制对方，他正冷静地找着攻击时机，打算将所有赌在那一击上。

王师北的一掌忽然有些慢了，老计眼神一亮，元气灌入长剑，直直刺去，王师北突然一声大喝，双掌瞬间合拢，竟硬生生地将长剑夹住，手上再一用力，长剑应声而断。

“就是现在！”

老计心中一警，右手松开剑柄，转而抓住断剑：“第四式，忘情！”

原来他前面那一剑也是铺垫，为的是最后的杀招，断剑泛着阵阵青气，所有的力量汇于剑尖，带着无穷的杀意，刺向对方的脖颈。

王师北大吃一惊，甚觉自己之前小看对手，他急忙一掌劈向对方心脉，想要逼其放弃进攻，转而防御，若是老计这样做的话，时机上便会慢了，自己又速度快于他，必然会将其击杀。

不料老计神色坚定，手下没有丝毫变招，似乎下定决心要同归于尽，王师北无奈只得迅速收手，右臂朝脖颈挡去。

就算是寻常高手，这生死瞬间也做不到两次变招，王师北竟轻描淡写完成，老计心中不由一惊，在对方即将与自己手臂接触十，断剑陡然转向，直插向对方天灵盖。

老计这分明是在赌，不过他心中知晓，自己赌对了，自己方才在最后一瞬转变攻势，对方修为再高，此刻也无法再成功进行防御了。

王师北面色铁青，大喝一声，似乎全身的真气都在这一刻爆发，便如平静的天空中陡然响起一个炸雷，其气势如江河倾倒，老计只觉全身都笼罩在其真气冲击之下。

他全身撕裂般的疼痛，直接被冲飞出去，撞到了数个甲兵，吐出一口鲜血。

“去死！”

王师北不给他反应机会，飞身跃起，铁掌直取其面门，突然一个黑影闪过，挡在老计身前，替其受了一掌，竟是聂欢挺身而出。

聂欢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岂料体内一股元气涌起，竟是沈云远所传功力无意间发挥作用，开始抵抗。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这股元气竟转瞬而逝，虽抵消对方大半真气，但以他自身的修为，还是无法抵住另一半的攻击，胸口不由剧痛，便觉气都有些喘不上来，向后飞摔在地。

王师北欲再取其性命，老计却已经起身，手中又拿了一把长剑，将其缠住。

……

医馆内，陈晓旭已经在步之扬身上施了针，又喂其吃了丹药，后者悠悠醒转，一睁眼便见到对方流泪的双眸，无奈苦笑：“你还是来了。”

“我说过，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陈晓旭哭道。

步之扬想要伸手帮其擦去泪水，却觉双臂剧痛，已无力抬起，这才想起自己不敌王师北之威，被其打断双臂。

他缓缓道：“晓旭，对不起，我这辈子已经献身于复汉大业，所以无法给你任何许诺，若有来世生在太平年代，我只愿与你做一对寻常夫妻，平凡度过一生。”

“不要说对不起，之扬，你一定要挺过来！”陈晓旭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你不会死的，我不要什么来世！”

步之扬费力地摇摇头：“我怕是不行了。”

“你一定可以的，你可是兴汉社的步之扬啊，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离开西凉，再也不管那些事了！”

步之扬气息已经很是虚弱：“我是不是很没用，带着众兄弟走到如此地步。”

陈晓旭忙又给他施了一针，期望能延缓其生命：“没有，不是的，你别这样想！”

方才的那一针没有任何效用，步之扬气息越来越弱：“晓旭，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之扬，你别这样……”陈晓旭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步之扬眼神开始涣散：“活下去……活下去……对不起……晓旭……我负了你。”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再说话，陈晓旭不敢相信，发疯般的叫着步之扬的名字，后者却没有丝毫反应。

陈晓旭此刻便如心在被数把尖刀扎着，她抱着对方的尸身，大哭不止，右手帮对方缓缓合上双眼。

街道上，兴汉社义士已没剩几个，武门弟子虽然有修为在身，却也死去了一大半，有的看局势不对，觉得再打下去也是白白送死的，已纵跃出包围，自顾自的跑了。

老计与聂欢又各中王师北一掌，后退数步。

“公子，跑吧！”老计扫视了一眼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