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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越的分析虽然大胆却不无道理。
冷溪从震惊中回过神，思考了半天后问顾希越，“那，你有什么打算？你要去找沈夏核实吗？”
顾希越微微摇头。
“我命都不要的时候她都没有松口，如今更不可能了。”
冷溪还没从谢周秦就是秦琅这个事实带来的震动中缓过来。
他思索了半天才勉强说服自己寻找一个理由。
“可是，就算证明谢周秦不是谢家的亲生孩子，那也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秦琅。”
“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顾希越此时已经十分笃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不过对我来说，他是不是秦琅都不重要了。”
冷溪还在考虑取证的可能性，猛地听到顾希越说不重要的时候心里一惊。
“不重要？”
他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希越，你找了他六年，如今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你居然不查了？”
顾希越无力地靠在病床上。
“他不承认，就算我拿出铁证又能怎么样呢？他隐藏身份无非就是为了查案，事出有因，合情合理，我若是非要他承认岂不是无理取闹。”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
冷溪低头看到顾希越手腕上的那道伤疤。
心里的后怕和心疼一浪高过一浪。
他对秦琅确实有战友情谊，可那点微不足道的情感早就在顾希越一次次的自我伤害后里消失殆尽。
——可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冷溪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随后只剩下长长的叹息。
*
顾希越的伤好得很快，不过一周就已经卸了绷带。
在谢家别墅的意外事件最后被飞鹰定性为是恐怖组织的恶意报复，而王朝波也在这个事件中身亡，凭着现场的足迹和邸青的证词，陈家的案子最后也算有了定论。
所谓的空屋灯影，不过是穷凶极恶的暴徒在实施犯罪后的返场。
根据支队之后的调查，王朝波在行凶后竟然三番四次次返回现场进行盗窃，将房间内所有的值钱物品尽数倒卖。
何俊辰因为在这个案子里的出色表现被特批提前转正。
可他却在得到转正通知的第二天就向顾希越提出了辞职。
“你自己的意思？”
何俊辰一脸为难的杵着，顾希越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和谢周秦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是冷溪的徒弟，你要离开就去找他请辞，只要他同意，我就给你签字。”
“越哥！”
何俊辰实在是受不了顾希越这不冷不热的模样。
自从那天枪击事件后，谢周秦就没有再回过别墅，更没有来过支队。
而顾希越在医院一住就是一周，出院后更是直接在大本营里买了张床。
偌大的别墅只剩他一人，实在是憋得冷清。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那房子阴森森的，我一个人住着害怕。”
“何俊辰，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觉得奇怪吗？”
何俊辰哑然。
最后他索性开始耍赖。
“我不管，越哥，你和我大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说句不恰当的，你俩就是我爹我妈，现在爹妈离婚要拆家，苦的可不就是孩子我？你们不能做这么没责任心的父母！”
顾希越越听越不对劲。
“谁和他是爹妈？”
“越哥——”
顾希越被何俊辰嚎得心烦。
“你先把这个辞职信拿回去，以后不许拿这个事情开玩笑。”
何俊辰见顾希越神色松动眼睛一亮。
“没问题！那哥，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嗯。”
“那我这就回去让阿姨做饭。”
“你等会——”
顾希越放下笔看着他。
何俊辰老老实实地站好等吩咐。
没有案子的时候，何俊辰是不需要来大本营上班的，今天过来也只是挂羊头卖狗肉地找一下顾希越。
见他装束整齐，顾希越就知道何俊辰等会是要回谢氏做事。
“他——”
“越哥你放心！我哥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晚上你尽管放心回来吃饭，一定不会遇上他的！”
何俊辰举起三根手指放到耳边，顾希越尴尬的张了张嘴，随后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走到门口时，何俊辰碰上了冷溪。
他赶紧将手里的辞职信塞进口袋里，对着冷溪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师父！”
冷溪看他神色慌张不免皱眉。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没，没什么啊。”
何俊辰眼神闪躲，一看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冷溪懒得计较太多。
“今天没有任务，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问问越哥晚上回不回去吃饭。”
何俊辰说完就有些后悔。
他想起自己师父是不喜欢大哥的，这段时间顾希越和谢周秦怄气，只怕冷溪巴不得他俩就此掰了老死不相往来。
可谁知冷溪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
“是该回了，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犟，想去说和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师父，你要给谁说和啊？”
何俊辰有点摸不着头脑。
冷溪不喜欢谢周秦肉眼可见，可这次怎么不仅没有怼自己，好像还对自己邀请顾希越回谢家住这件事乐见其成。
“去！闲事少管。”
冷溪刚打算转身离开，忽然又转过头来打量了何俊辰两下。
“师父，你看我干嘛？”
“来案子了。”冷溪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有没有兴趣一起进来听一下？”
*
清晨四点，货车司机大贺路过牢山公墓时，远远地就瞧见一个年轻男人垂着头，晃晃悠悠站在马路的正中央。
途经公墓，有人拦车。
常年拉货的大贺心中大骇。
可刹车却像是失灵了似的直直地冲着那个男人开去。
那人一头撞上了挡风玻璃。
一身黑袍的他浑身鲜血，激烈的撞击让他顶着鲜血淋漓如同鬼魅的脸空洞地盯着玻璃下的司机。
“鬼！有鬼啊——”
大贺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而这一切，都被货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记录得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