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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当然不是嘲讽朱慈烺的。
更不是嘲讽天雄军的。
而是嘲讽面前这几个和他一个等级将领的。
尤其是黄德胜。
这家伙身为京营的统领。
居然甘愿给天雄军当骡子。
如此行为，邓垦不齿。
果然，听到这话，黄德胜顿时愤怒起来。
“邓垦你踏马的说谁呢？”
“谁生气我说谁！”
黄德胜抽出刀就要冲上前去和对方斗一斗。
也幸好毛翔距离不远，上前抱住了曾经的老上司。
两人毕竟还是有感情在的。
黄德胜这一刀真的上去了，朱慈烺想不处理都不可能。
“黄大人，冷静一下。”
“呦呵，黄大人看起来好凶猛啊，你倒是把这股戾气放在鞑子身上，别靠天雄军，带着京营的人把通州给拿下来啊？”
“那你神机营倒是把通州拿下来啊！一群当兵的连最基本的体力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黄德胜大声道。
朱慈烺倒是没有阻止。
当兵的，脾气大一点正常。
只要他们别做过激的事情。
朱慈烺走向一个制高点，拎着一个望远镜朝着通州城望去。
望远镜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早有西方人氏把这玩意带到了大明。
不过暂时没什么人用。
远处的通州城，果然已经在鞑子的手中了。
城墙上全部都是留着辫子的鞑子。
他们在城墙上，斜靠大炮旁，不知道聊着些什么，笑的正开心。
直接攻城肯定不行。
就如同邓垦说的那样，直接攻城会有极大的损耗。
不管天雄军多么厉害，他们也不能飞。
手捧雷威力虽然大，可想要突破进去也不容易。
但朱慈烺知道，这帮鞑子最终会离开。
而朱慈烺一开始的目标，其实就不是通州。
一队人马突然从东边疾驰而来。
他们的速度虽快，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没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朱慈烺的身边。
王虎并没有单膝跪地，也没有任何的繁文缛节。
直接来到朱慈烺面前道：“殿下，发现目标。”
“人数？”
“大概五千人左右？”
“距离？”
“五公里左右。”
“战力估测？”
这是朱慈烺着重训练这帮人的技能之一。
面前的王虎短暂地思考了一番后。
笃定道：“胜算超过八成，首先在装备上，我们领先对方，其次，在战斗素养上，我们领先对方，地势上，地形起伏很大，对天雄军有优势！最重要的是，我们打的反击战，在士气上更是领先对手，属下觉得能战！”
“那便战！”
朱慈烺也展现出了绝对的信任能力。
“黄德胜！”
看着黄德胜还在那里和邓垦打嘴炮，朱慈烺立刻喊道。
听到朱慈烺的喊声后，黄德胜立刻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属下在！”
“你带着兵营两千人，开始佯攻通州城！”
“是！”
黄德胜几乎没有迟疑便应了下来。
“毛翔，你的两千骑兵从中策应！”
“是！”
“王琦光！”
“属下在！”
“带着两千人，跟着王虎，进攻鞑子！”
“是！”
王琦光同样没有问任何问题。
甚至他都不知道朱慈烺让他攻打的是哪里的鞑子。
只剩下邓垦，用着不服气的目光看向朱慈烺。
朱慈烺对邓垦什么都没说。
这让邓垦顿时不舒服了。
“太子殿下，属下做什么？”
“做什么？你的兵呢？”朱慈烺问道。
“就在身后二十里，马上就能到达，太子殿下为什么不等等？现在我们只有四千人，怎么进攻鞑子？”邓垦质问道。
杜勋也上前道：“是啊太子，此举是否有些乾纲独断？万一出了问题？”
“杜勋，通州城有多少鞑子你可知道？”
朱慈烺问道。
“约莫四五千？”
“约莫？既然你打算进攻通州城，为何对通州城里的情况一问三不知？你可知道那些鞑子的武器装备是什么？有几门大炮？是否有增援？你可知李斌总兵在哪里？他的三万人是否能用的上？你可知应该用什么方式攻打，可以让利益最大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连兵都带不到这里，我要进攻五公里之外的敌人，你的兵却还在二十里之外，你有什么用？”
朱慈烺一直都没怎么和邓垦说过话。
对方是神机营的统领，按理说不属于朱慈烺管辖的范围。
哪怕朱慈烺是太子，也没有绝对的权利掌管各个营。
崇祯是皇帝，也没办法命令各地总兵是一个道理。
邓垦不可能服从朱慈烺。
从一开始，朱慈烺就没有把对方算到此次战斗中来。
一句又一句的质问，让邓垦哑口无言。
最后只能道：“殿下，你说的那些属下一概不知，属下只知道，殿下四千人去攻城，只会一场空！”
“是吗？你信不信我这四千人，同样能够拿下通州城，拿下被劫掠的粮食？”
“殿下，别说属下不信，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
“如果本宫拿下了如何说？”
“神机营五千人，任殿下差遣，从今日起，神机营就是殿下的！”
旁边的杜勋听得直皱眉。
他知道这个邓垦蠢，却也没想到蠢成这个样子。
这种话居然敢直接说出来？
本以为朱慈烺可能会有什么比较大的情绪波动。
却不曾想，朱慈烺只是点点头道：“好，你这赌约，本宫应下了。”
“那如果殿下没有成功呢？”
“此次战役，所有后果本宫承担，还给你神机营从火器局调过去两千精良秘鲁铳！”
“邓大人，不能应啊！”杜勋在旁边着急道。
虽然杜勋是监军。
但这里没人会听他的。
哪怕是邓垦也不会听他的。
说到底，监军的目的只是为了监督。
防止军队主将做出太离谱的操作。
权力虽大，却好像空中楼阁。
如果底下的将领忠于崇祯，杜勋的权力就能达到最大化。
但问题是，主将是朱慈烺。
“好！就依太子殿下的！”
“如果本宫胜了，神机营还是你的，但神机营的绝对掌控权，本宫要了，里面要谁留谁，都由本宫说的算！”
“那是自然。”
“击掌！”朱慈烺主动上前道。
邓垦有些惶恐。
似乎没想到朱慈烺居然这么的江湖气。
于是，轻轻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个男人，在此立下了君子之约。
……
塔克尔是正蓝旗下的牛录。
一开始他带着自己的骑兵部队，按照指挥习惯性的开始劫掠大明边境。
后来得到了深入的指令。
最后甚至得到了前往天津城的指令。
出于对多尔衮的信任，塔克尔带着一千人，冲进了天津城。
按照塔克尔的经验来看。
这帮明军非常怂包。
根本不担心他们会反击。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的，顺利的让塔克尔觉的那帮明军如同猪狗。
他就一千人。
天津城的将士上万人。
有几万不知道。
但不管是几万，居然被他们一千骑兵吓得不敢出来。
简直不要太滑稽！
可他们就一千人，这一百万石粮食，累死他们也搬不完。
于是这一千人把船逼到渡口。
整个过程所有的明军都非常的克制，没有一个动手的。
哪怕劫掠的是他们的粮食。
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塔克尔的援军带着一个又一个的板车，把一百万石粮食全部搬空，离开了天津。
这个过程中，仍旧没有人一个人站出来制止他们。
连最基本的佯攻都没有。
于是，这帮鞑子开始懈怠了。
他们带着一百万的粮食，本身就走不快。
可想到那帮明军怂成了那个样子，倒也不必害怕。
于是，便慢悠悠地走着。
没想到到达通州地界之后，这里的总兵倒是有血气。
带着三万人冲了出来。
可惜这三万人真的没什么战斗力。
这个时候塔克尔这边已经聚集了一万人。
根本就不是传闻中的五千人。
而且大多数都是骑兵。
鞑子的骑兵自不必多说，冲撞几次，就轻而易举的把面前这帮明军给冲得彻底散了。
他们分成了好几股，开始逃离。
可惜的是没抓住对方的总兵。
否则的话对于塔克尔来说，又是大功一件。
不过塔克尔的战斗嗅觉非常的灵敏。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此刻的通州城肯定空虚。
果然，仅仅派出五千人，就把通州轻而易举的占领了。
不过塔克尔并不想把通州当成据点。
这里距离京城太近了。
皇太极还没做好总攻的准备，即使把这里占领了。
那帮明军肯定也要想办法夺回去的。
所以塔克尔只是让五千骑兵先把城池给占领了。
等到他们把这一百万石的粮食从大明境内运走，就会从通州城撤回来。
“牛录大人，我好像看到明军了。”
就在塔克尔悠哉悠哉的在自己的马上畅享未来的时候，下面的把总上前对塔克尔道。
塔克尔一愣，诧异道：“开什么玩笑，会有明军主动朝我们冲过来？对方有多少人？”
“从数量上，应该不会超过三千。”
“不会超过三千？你是说有不到三千人的明军，此刻正在朝我们过来，打算攻打我们？”塔克尔还是有些不相信。
面前的把总也有些不相信。
但仍旧点点头道：“目前来看，好像是的。”
“好好好，都给我停下，等那群明军上前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